她看见母亲站在寒潭边,鬓间的冰晶簪完整无缺:“霜儿,冰魄剑胚里藏着你外祖的真气,只有青霄宫的热血才能激活……”
画面一转,父亲举着染血的冰晶簪,对大长老怒吼:“阿姊的死,你必须用青霄宫全宫来偿!”
而最清晰的,是姑母在雪地中弹琴的背影,琴弦上系着半片松纹剑穗,每当她回头,脸上都是陆清远的笑容——那是凌霜月从未见过的、姑母真正的快乐。
“云舒……”
她抓住他的手,发现他眉心的朱砂痣已变成冰晶形状,“我们的血……早就混在一起了。”
江云舒突然吻上她的眉心,带着血的温度:“当年师父把九霄寒晶给你,就是知道我们会相遇。就像初代剑主与玄冰宫主,哪怕被钉在寒潭底,也要让血脉重逢。”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塞进他掌心的冰晶,内侧刻着极小的“霜”字,边角圆润,显然被人摩挲了十年——那是姑母当年送师父的定情信物,师父却一直留着,直到最后一刻。
噬心蛊的剧痛达到顶峰,凌霜月看见自己的碎玉与江云舒的玉佩在空中合璧,映出三百年前的场景:天阙剑主与玄冰宫主被正道围攻,剑主断剑前刻下“天作之合”,宫主碎簪时留下“来世霜雪”。
原来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是三代人用鲜血写下的宿命。
而在画面深处,她看见大长老跪在姑母的空坟前,年年添土,却始终不敢刻上她的真名,只敢在碑后写:“阿姊,你的冰晶簪,我替你收着。”
“别死……”江云舒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正在用松纹剑剖开自己的手腕,将血灌进她口中,“你还没告诉我,姑母教你的《清商怨》,最后一句是不是‘霜雪终化露,松涛待月归’。”
凌霜月想笑,却咳出黑血——她终于明白,为何姑母总在月下弹这首曲子,因为那是陆清远没学会的、属于他们的离歌,而曲谱的最后一页,还留着姑母的泪痕,晕开了“阿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