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脸色煞白,樊哙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范增捡起玉玦,轻轻一掰两半:"沛公,蜀地的栈道,项郎替你烧了。"
他转身时,袖口的弩箭还滴着血,正是前世刺向我却被虞姬挡住的那支。
虞姬蹲下身替我捡起剑穗,朱砂结上的线头蹭过掌心:"阿籍,荔枝快凉了。"
她指尖划过我手背的旧伤,那里还留着前世鸿门宴上被张良袖剑划伤的痕迹。
我忽然想起前世她在垓下说的"别回头看江东",此刻却恨不得让时光永远停在这刻,停在她眉间未褪的朱砂里。
帐外传来欢呼声,是楚军收缴汉军兵器的声响。
阿青跑进来,小臂的巫纹刺青沾着血:"项郎,我们在刘邦的舆图上发现了彭城的布防图!"
他递来的竹简上,正是前世我失陷的彭城缺口。
夜里,虞姬在咸阳宫的琉璃瓦上摆酒,梅花香混着她发间的艾草味。
我望着远处骊山的灯火,想起前世烧了三个月的大火,如今却留着阿房宫的一角,因为虞姬说想在琉璃瓦上看星星。
"阿籍,"她忽然指着星空,"你说若我们赢了这天下,楚人是不是就不用再唱楚歌了?"
我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练剑磨的,也是替我缝补铠甲磨的。
远处传来范增训诫士兵的声音,说明日要送刘邦去蜀地,走的是没有栈道的险路。
鸿门的月光比前世亮,虞姬眉间的朱砂比琉璃瓦更艳。
我忽然明白,这一世的棋盘,不该再让棋子们各自为战——楚河汉界,从来就不该存在。
当鹿卢剑再次划过案几,刻下的不再是"彼可取而代也",而是"楚魂不灭,天下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