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的金銮殿比前世更气派,却掩不住殿内的腐臭味。
我穿着御赐的团花战袍,腰间悬着“镇北”玉印,听着御史中丞王伯彦的弹劾:“区区女子,手握兵权,成何体统!梁氏出身贱籍,焉能担此重任?”
殿内大臣纷纷颔首,却没人注意到我袖口微动,狼首银镖已滑入掌心。
韩世忠按剑站在我身后,他的帅印今早被我系在了韩亮的小衣襟上——孩子此刻正在宫外的角抵台,用木鼓槌教小太监们敲战鼓。
“御史大人可知,楚州百姓如何称呼我?”
我忽然轻笑,银镖在掌心转出银花,“他们叫我‘鼓娘’,说我的战鼓能止小儿夜啼,能退胡马千军。”
目光扫过殿柱上的蟠龙,“至于贱籍——”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精忠报国”的刺青,“我这刺青,用的是金军千户的血,刻的是大宋百姓的魂,比某些大人腰间的玉带,干净得多。”
王伯彦的脸涨成猪肝色:“你、你竟敢在殿上露体!”
“露的不是体,是赤诚。”
我甩出兵部刚送来的捷报,黄天荡大捷的捷报上,盖着十二位统制的联名印章,“诸位大人若觉得女子掌兵有违祖制,不妨去问问前线将士,是谁让他们在寒冬有棉衣穿,是谁让他们的妻儿在楚州有田种?”
殿外突然传来战鼓声,不是宫中的朝鼓,而是楚州特有的铜鼓。
韩亮蹦蹦跳跳跑进来,小衣襟上的帅印叮当作响:“爹爹!娘!宫里的鼓不好听,还是咱们楚州的鼓响!”
说着掏出个小银镖,正是我送他的狼首银镖迷你版,“亮儿刚才在角抵台,用鼓槌敲晕了三个想抢我糖人的侍卫!”
满殿大臣皆惊,连皇帝都忍不住笑出声。我趁机跪下:“陛下,臣请在楚州设立‘女子军校’,教授兵法、骑射、屯田之术。女子能持家,便能卫国;能算筹,便能布阵。”
摸出怀里的《女帅十策》,“这是臣与诸位娘子共同撰写的兵书,首篇便是‘鼓为兵魂,不分雌雄’。”
皇帝接过书册,翻到第一页,上面画着个女子执鼓的简笔画,旁边注着:“桴鼓亲操者,非独男子之能。”
殿内突然安静,王伯彦还想弹劾,却被皇帝抬手制止:“朕听说,楚州的娘子军能在三日内置办三十里埋伏,能在寒冬育出反季稻苗——这样的奇才,朕若不用,便是大宋的损失。”
退朝时,王伯彦恨恨盯着我,袖口露出半片金兀术的密信——果然,他早与金人勾结。
我忽然贴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御史大人袖口的狼头纹,比金兀术的军旗还鲜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