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伪装成运粮队的弟兄们点燃了第一车粮草。
完颜昌的喝令声混着警钟响起时,我带着连环马阵从北门突进,马蹄铁上的倒钩专门勾住护城河的拒马桩。
“砍断吊桥!”我挥剑劈开金兵咽喉,二十匹连环马同时发力,碗口粗的吊桥绳索应声而断,三百弟兄踏着断绳冲进粮仓前坪。
完颜昌的踏雪马突然人立而起,他终于看见我头盔上的飞虎纹——那是用他族兄完颜虎臣的护心镜熔铸的。
“辛弃疾!”他的狼牙棒带着破空声砸来,我侧身躲过,钩镰枪却直奔马腿:“去年在黄河渡口,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铁浮屠的马腿总被砍?今日让你看看,汉人的钩镰,还能斩狼头!”
枪尖划过踏雪马的前蹄,马蹄铁迸出火花的瞬间,西南角传来闷雷般的炸响——阿成引爆了金人自己埋下的火药库。
火油沟的烈焰顺着地道倒灌回粮仓,完颜昌囤的粟米遇火即燃,整座粮仓化作巨大的火炬。
我看着他惊惶的眼神,忽然甩出透甲锥,钉住他胸前的狼头金牌:“还记得你在滁州砍断的那个老猎户手臂吗?他儿子现在是我飞虎军的神臂弓教头。”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涿州粮仓的火光映红了太行山脉。
耿京的援军赶来时,我正踩着完颜昌的狼牙纹战靴,用他的狼头旗擦剑:“耿大帅,劳烦把这面旗送给金兀术,就说下次见面,我要取他腰间的‘靖康’佩刀——那是当年从徽钦二帝身上抢的。”
收拾战利品时,王忠义捧来个檀木盒,里面装着完颜昌的密信,其中一封赫然写着“汤思退亲启”。
我展开泛黄的宣纸,看着熟悉的金粉小楷,忽然想起前世在飞虎军大营收到的那封《止戈疏》——原来主和派与金人勾结的证据,早在五年前就该曝光。
“把这封信交给李秀才,让他面呈宋孝宗。”
我用剑尖挑开信末的火漆,“再附上完颜昌的狼牙金牌,就说汤思退收的‘金人礼物’,比他的玉带贵重百倍。”
转身望着渐渐熄灭的粮仓,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踏步声,是新归附的涿州百姓组成的民壮,正跟着忠义军弟兄们唱《贺新郎》:“举鼎拔山何勇也,到此翻成轻负……”
三日后,临安快马送来急报:宋孝宗震怒,下旨彻查汤思退朋党,曾被主和派打压的岳飞旧部开始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