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已经到了1958年。
养父母曾经和她说过那段让他们终生难忘,也影响了他们一生习惯的岁月。
养母说,当时家家的铁锅都捐了出去大炼钢铁,然后欢天喜地到街道开办的大食堂吃饭,大白馒头杠尖儿地摆满了笸箩,想吃多少吃多少,也不要钱。
那是她长那么大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可她很快发现有人将吃了几口的白馒头,丢到了泔水桶中,不止是不懂事的孩子,还有大人也这么做,当时她心疼得不得了,却胆小得不敢去制止。
养母到了晚年,还一度为自己当年的胆小而懊悔。
很快,集体粮食就不够挥霍了。农村虚报的产量不能一一兑现,又赶上自然灾害和苏国债务,食堂黄了,大家又各回各家吃饭了,还一下从吃饱喝足变成了吃三两。
吃三两,就是一个成人一天三两粮食。因此家家再穷也要买个秤,用来称粮,精确做饭,否则一不小心吃多了,月底就没吃的了。
齐霁从前一天也吃不了三两主食,有段时间受某些资本宣传影响,连主食都不吃,跟着人家断碳。
但现在,没有那么多种类的副食辅食搭配,肚子里也没什么油水,她一顿吃下三两也不会胖,反而是稍稍减少些食量,就能瘦下来。
养母说,她是纺织女工,每天在织布机间不停地走,常常是眼冒金星,还有几次晕倒过。
也许正因为他们过过苦日子,以后才舍不得丢掉任何东西吧。
齐霁看着孩子们,心里计算着,过几年孩子们饭量大了,空间聚宝盆的粮食,能否够他们吃,又要以什么名义拿出来才不会被怀疑呢。
就听丁济群对孩子们说,“别浪费粮食,吃多少盛多少,不许剩饭,不许掉饭粒子!”
三个孩子都乖乖答应。
齐霁也把饭碗里残留的两粒高粱米扒拉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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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霁再去第二医院上班,身份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