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孩子挤到卫生间去洗手,一个个湿着手爪子出来了,嘀嗒得地板上都是水,又在衣襟上抹了几把,就都坐到了饭桌边。
一人一碗浇了肉末豆角卤子的面条,爷四个全都稀里呼噜埋头苦吃,没一个吱声的。
仨孩子吧唧着嘴巴,吃得最香。
大样吃得快,把空碗朝齐霁一举,“娘!俺还要吃!”
齐霁放下筷子,从盆子里给他挑了一筷子,又浇了点卤子。“慢点儿吃。”
二样也不甘落后,嘴里的面条还没咽下去就喊,“娘!俺也要!”
齐霁也给他挑了一筷子。
想想又给三样也少挑了一点,余下的都捞给了老丁。
丁济群抬头看她一眼,用筷子指指肉末豆角的卤子,“这回的卤子好吃,下回还做!”
齐霁嗯了一声,心说,下回?下回让你老婆给你做吧,俺可要回俺自己家去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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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与愿违。
当晚,齐霁趁着孩子们都躺下睡了,借口去洗漱,就悄悄溜进厨房,起开了一瓶白酒,就着一棵大葱,一口气就干了半瓶,足见她想回归2024的决心。
喉咙到胃一路火烧火燎的,齐霁也不敢出声,只无声地咧嘴哈着气。
这酒太辣了,一点也不像昨天在烧烤店喝的白酒那么润,齐霁一狠心,一仰脖子又灌了一大口,只想赶紧喝醉了事。
谁知越急越出错,一下子被呛得发出震天咳嗽声,丁济群在卧室听到,疑惑地走过来,隔着门问,“咋回事?咋还关着门,你干啥呢点灯熬油的?”
齐霁恨死了这具干喝不醉的皮囊,她调整了一下声音,尽量正常地说,“俺挑一下米,明天早上好给恁们熬小米粥喝!”
“哦,那你快点啊!”丁济群的话里似乎还带着点暗示。
齐霁心下更急了,奶奶的,死酒,赶紧让我穿回去啊!难不成还要陪他睡觉不成?
齐霁把一瓶白酒都干了,迷迷糊糊似梦非梦间看到自己踉踉跄跄从烧烤店出来,冲一位身穿军装,推着行李箱路过的军人唱:我是一个饼,吃了肚子疼,哈哈哈....
还扑上去挠了人家,骂人家是负心汉,梦里都没眼看,真没想到自己还有泼妇的潜质。
那人脸上被挠出血了,恼怒地搡开她,结果她像无根草一样朝着一辆闪着雪亮灯光的大卡车迎面去了,那人似乎是跑来拉了她一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齐霁打了个激灵,一下醒了,忽觉头痛欲裂,是被车撞到了头部了吗?
谁知,人一动,鼻尖竟触到一片温热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