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内,时少卿缓缓张开紧握的双手。
白皙的手心之上,几道深深的印记清晰可见,犹如岁月镌刻的伤痕,那是他内心压抑情绪的无声见证。
他走到床边坐下,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柳弦大喜的日子,他必须稳住情绪,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可那些翻涌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横冲直撞,让他难以平静。
时少卿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
然而,越是强压,那些情绪便越是汹涌。
他猛地睁开眼,重新躺回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袍,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似是在与内心的痛苦和愤懑做着顽强的抗争。
为什么要来逼自己这一下。
他不禁想起往昔种种,那些与涂牧歌的记忆,那些被伤害的过往,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是在催自己,该给涂牧歌陪葬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心中一颤。
在这静谧的夜里,时少卿的思绪越发清晰。
他们来时人多,众人或许未曾留意,但他却看得真切。
叶怀那衣裳款式虽与长老院的衣裳有几分相似,却又有明显不同。
叶怀所穿的衣裳是黑色的麻衣。
是服丧时才会穿的丧服。
穿丧服到柳弦的婚宴上来恶心人,当真可恶!
时少卿紧咬嘴唇,直至尝到一丝血腥味,可这丝毫无法缓解他心中的怒火和痛苦。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轻柔地洒在屋内。
许是昨夜饮了酒的缘故,柳弦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他睁开双眼,睡眼惺忪间,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桌前静静装扮的裕轻云。
那如玉的模样,让柳弦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恰似天边初绽的朝霞。
“轻云。”柳弦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倦意。
裕轻云手中正拿着一张胭脂纸,动作轻柔地打湿,而后抿了抿嘴唇,那色泽淡雅的胭脂晕染在唇间,更添几分清雅气质。
她转头看向柳弦,轻声应了一句:“嗯。”
柳弦连忙拢好衣袍,动作略显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