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知许唇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可语气却是温柔的:“且先坐下来,哥哥有话要同你讲。”
见时少卿依言坐下,玄知许的视线落在他脖颈处那道若隐若现的伤口上。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轻笑,那笑里似有几分戏谑,又有几分探究:“长老院地大夫竟这么不中用?一点小疤痕,竟还未治愈。”
时少卿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面对玄知许的疑问,他沉默良久,思绪似在纷繁复杂的过往与现实间徘徊,许久都未能给出一个答案。
过了许久,他抿起嘴角,浮现出一抹略显苦涩的笑意:“上药的时候实在是疼得厉害,所以…这才一直耽搁着,未能痊愈。”
玄知许颔首,而后伸出手,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散发着幽光的丹药。
他将那颗丹药递到时少卿面前:“吃了,或可解你伤痛之苦。”
可解伤痛之苦吗?
时少卿敛下眼中的失意,伸手将丹药含进嘴里。
可自己的这些伤痛是谁带来的呢?
见时少卿咽下,玄知许戏谑开口:“那涂家人不是都死绝了吗?”
师阙低头看着时少卿,生怕他再受伤。
时少卿勉强勾起笑,算是回应了玄知许。
玄知许漫不经心地扫了时少卿一眼,像是对他面上的勉强浑然未觉,紧接着故意提起那段旧事。
“当初叶怀不就是跟涂家人走得近嘛。就说那涂家的涂绪歌,为救叶怀舍身相护,自那以后,叶怀就改了名,唤作叶怀歌。”
“涂绪歌…”时少卿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涂绪歌乃是涂牧歌的兄长,他与叶怀的情谊可深厚得很。”玄知许不疾不徐地说道。
时少卿抬起眼,紧紧盯着玄知许:“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玄知许闻言,不禁觉得时少卿的问题着实可笑,他扬起下巴:“弟弟,我乃玄天域域主,这些事我若都不知道,又如何掌控这诸多事务?”
时少卿神色一凝,语气中多了几分无措:“那涂家…又为何会惨遭灭门?”
玄知许见状,凑到时少卿面前,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时你随哥哥离开长老院,叶怀对你万般不舍,不顾一切地追了出来。可长老们觉得叶怀太过桀骜,不听从管教,便起了杀心,打算将他除掉。也正是这个当口,他遇到了涂家人。”
“涂家人将叶怀偷偷藏起并带走。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长老院知晓此事后,便不动声色地灭了涂家满门。那次涂家满门遭难,只有一人侥幸逃过一劫,便是当时在外历练的涂绪歌。”
时少卿听得心惊肉跳,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声音颤抖:“然后呢…”
玄知许却像是对这般血腥残忍之事习以为常,语气依旧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