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甩袖指向洞外星河,"你看这江湖多有趣——有人为名折剑,有人为情入魔,有人......"他顿了顿,嬉皮笑脸地戳了戳笛飞声心口,"有人为证武道,却也有人为私欲蒙蔽双眼,伤人最深者,往往是身边最亲近之人啊。"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李莲花一眼,未尽之言尽在不言中。
笛飞声拍开他的手,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忘川花在何处?"
"南胤皇陵,业火痋巢。"沈逸之抛给他半块龟甲,上刻蝌蚪状的南胤古文,"金鸳盟不是最爱掘人祖坟么?此物能保你三日不被痋虫啃成白骨。"
方多病突然插进来:"我也去!"他梗着脖子瞪笛飞声,"谁知道你这大魔头会不会私吞......"
"小屁孩凑什么热闹!"沈逸之拎起他后领甩给李莲花,"你留下给小花试药——忘川花性烈,需用扬州慢内力调和,你既然要当小花徒弟,学着点......还有趁着这段时间,你沈叔指点下你武功,你武功可比无忌兄弟差多了。"
他忽然讪笑着摸摸鼻子,"总之你俩老实呆着!"
李莲花抓住他翻飞的袖角:"沈师,准备去哪?"
沈逸之身形一滞。东海潮声隐隐传来,他望着天边将散的星子,轻声道:"待你饮下忘川花酿的酒,或许我就该走了,江湖医术我已尽数传你......"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李莲花,"小花,有句话为师需提醒你,这江湖中,伤害你最深的人,往往是你身边最亲近之人,你可要多留个心眼。"
方多病闻言猛地抬头:"沈前辈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李莲花身边有……"
"嘘——"沈逸之竖起手指按在唇间,白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懂。"
他忽然转身朝洞口走去,夜风掀起他破旧的青衫。
"这江湖太平淡了——"沈逸之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比起笑看江湖路的李莲花,我还是希望能见到绝代风华的李相夷,毕竟江湖总得有人掀点风浪,才配得上‘精彩’二字。"
方多病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位看似疯癫的沈前辈,每一步都踏着某种玄妙的韵律,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沈逸之忽然收起软剑,转身朝洞外走去:"走吧,小宝,你沈叔说得对,你武功确实差得远,若再不勤加练习,下次可没人替你挡刀了。"
方多病追在他身后大喊:"谁要你替我挡刀!本少爷的武功虽然不如你们,也是江湖一流好吧!"
这一夜注定无眠。身份之谜揭开,沈逸之的警示犹在耳畔,笛飞声的反应更令人玩味——他既不屑用毒,当年两派火拼是否另有隐情?小心至亲之人,除了云彼丘,是否还有旁人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