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之:"明日申时,海大富要你偷的《四十二章经》,务必换成这本赝品。"
霜降那日,西苑枫林似火。韦小宝捧着赝品经书溜过曲廊,忽见小玄子独自立在石舫上,杏黄里衬被秋风卷得猎猎作响。
"朕...真当你是兄弟。"少年天子摩挲着九龙环佩,"这紫禁城像个金丝笼,唯有与你摔跤时,才觉自己是活人。"
韦小宝袖中真经险些滑落,他想起沈逸之昨夜在太医院的说辞:"九龙环佩五趾为龙,四爪为蟒——那日武库光影交错,我故意用铜镜折射,让你瞧见的实则是反像......"
"小桂子!"小玄子突然转身,掌心躺着他输掉的灌铅骰子,"你这骰子灌的是辽东寒铁粉吧?上月兵部呈的破甲箭......"
夜深之际,海大富的咳血浸透枕巾时,沈逸之的银针正悬在康熙腕间。"皇上夜惊盗汗,可是批阅鳌少保的请安折子累着了?"他故意将"鳌少保"三字咬得极重。
韦小宝端着药碗的手猛然一颤,少年天子褪去太监服饰,明黄常服上的五爪金龙刺得他双目生疼。
太医殿,韦小宝嚼着顺来的芙蓉糕直跳脚:"沈大哥早知他是皇帝?"
"海大富教你破解的每招每式,皆是太宗皇帝围猎所用布库术。"
沈逸之将铜镜对准渐亮的天际,"那日你输掉的骰子,内嵌的寒铁粉与兵部新铸箭镞同源——小玄子若真是太监,怎会熟悉军械?"
晨钟撞碎紫禁城的薄雾,韦小宝望着巍峨宫墙喃喃:"这般说来,茅十八大哥的囚车......"
"天地会兄弟早将他换出死牢。"沈逸之笑着,"倒是你,真当皇帝看不出灌铅骰子的把戏?紫禁城这场赌局,他押的是人心。"
东方既白,沈逸之的灰蓝衣角消失在胡同尽头。
韦小宝摩挲着骰子上的刻痕,忽觉这方天地远比丽春院的赌局凶险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