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凝成的污血符铁链死死锁死在守尸鬼胚胎的琵琶骨上,如同两条淬毒的玄蛇咬住命门。
白骨算盘骨架深处传来饱含痛楚的嘶鸣,尖利如刮锅。这声音在冰原死寂的空气中撕裂,旋即消散。
余下的,唯有精密机件生锈卡壳般艰涩的“咔哒…咔哒…”声。
骨架表面,无数冰冷齿轮咬合的运转声陡然迟滞。
管腔内奔流的幽绿粘稠荧光如同被冰封的血脉,迅速黯淡凝涩。
冰棺平台前,粘稠墨黑的浆液洪流仍在翻涌。
四具巨大狰狞的刘家祖魂虚影在污秽中相互撕咬啃噬。
锁链破碎,符咒崩散。
赤裸裸的血肉吞噬替代了所有契约。
粘稠黑浆翻腾鼓荡,喷溅起无数腥臭浪花。每一朵都裹挟着数代人的怨毒与疯狂。
老蔫死死掐着栓柱脖颈,青筋如黑色蚯蚓在墨色的皮影上暴凸。
栓柱干枯手爪疯狂撕扯老蔫肩胛。
深可见骨的虚无伤口里喷溅出漆黑“魂浆”。
刘满囤扭曲疯狂的脸占据了半幅画面。
他手中那把刻着“光字零柒”的牛角梳,如同淬毒的毒牙。
梳齿尖端深深扎进最中心那个代表着刘三儿的年轻虚影胸膛。
梳齿没入之处,黑色粘液混合着更深的、如同陈年血痂般暗红的气息汹涌喷溅。
每一次捅刺搅动,刘三儿实体都感到心脏被无形的冰锥狠狠贯穿。
冰寒剧痛几乎冻结呼吸。
他左臂上那层覆盖的惨白尸蜡肉膜剧烈搏动、贪婪膨胀。
暗红的“血管”搏动得更加疯狂,如同一个附骨之疽的冰寒胎盘,吮吸着这源于血脉至亲的痛苦与绝望。
“够了——!!”
一声混合了所有痛苦、愤怒与无边恐惧的嘶吼猛地从刘三儿喉管爆出。
咆哮如同实质音波,震得脚下厚重黑冰嗡嗡作响。
嗡!
一直被冰封麻木牵引的左手猛地抬起。
冰冷沉重的尸蜡肉膜包裹五指,如同戴上了生满倒刺的金属手套。
麻木的左臂爆发出远超平日的巨力,带着濒死绝境反弹的反噬凶狠。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老金头残骸内部——那琵琶骨被污血符链锁死、痛苦扭曲的冻蜡胚胎。
一个冰冷、清晰、如同斧刻冰封的指令疯狂涌入脑海:完成!是彻底的嵌入!
刘三儿的手如同被无形铁线牵引,快如鬼魅。
那只被惨白肉膜包裹的左手,带着捏碎骨头的力道,凶狠抓向自己右侧裤袋。
哗啦。
一声轻微脆响,如同劣质塑料被粗暴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