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中,小唐右手已然抽出——指间紧攥几枚色泽暗哑的旧铜钱,手腕缠绕一小截殷红如血的细绳!铜钱飞速旋转,血绳紧扣腕脉!
“此地已成凶穴!走!” 小唐眼神如鹰隼锁定头顶黑暗,声音斩铁截钉,“那东西醒了……在‘抹’痕迹!”他目光扫过被灰木覆盖的湿泥,“它对‘生人气’,尤其是‘新血’味,极其敏感!”
“往哪走?!”苏黎握紧祖传罗盘,寒毛倒竖。四面破败门窗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
小唐猛地朝殿外一扬下巴。
道观破门外,视野被凝固油脂般的浓白雾气彻底吞噬!这雾气隔绝光线,比之前的“鬼打墙”凶险百倍!
唯有通往道观后院、如同怪兽破口的隔扇门处,浓雾诡异地被撕开一条狭窄甬道!宽度仅容一人侧身,深不见底。更诡异的是,通道内有微弱气流流动,如同沉睡的地肺在吞吐污浊之气。气流深处,还伴随着一种细微密集、如同亿万干枯蛆虫在骨殖间疯狂搔爬的沙沙声!
“别无生路!” 小唐嘴角抿出冷硬直线,眼中凶光一闪,“冲!留在这里,下一刻就变成墙上那张人皮褥子!”
话音未落,他身体伏低如猎豹,率先冲向那条浓雾死气中的凶险通道!苏黎咬牙紧跟。
手电光在浓稠如粥的雾霭中挣扎,勉强照亮脚下湿滑泥泞、乱石遍布的小径。甫一踏入后院,雾中无处不在的“虫爬”沙沙声瞬间清晰十倍!仿佛亿万冰冷节肢紧贴皮肤,吮吸着活人的温热!
道路倾斜向下,在荒草乱石间蛇行。浓白雾气剥夺了一切方向。唯一的“指引”,便是窄道深处翻滚的气流与那摄魂夺魄的沙沙磨擦声,如同地狱恶鬼磨牙的催命符。
两人深一脚浅脚疾走。冷汗浸透内衫,又被阴冷雾气冻结,直透心脾。地势似乎在下降,雾气浓稠如实体,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冰冷湿重的霉絮。
就在苏黎神经快要崩断时——
前方小唐狂奔的身影骤然凝固!
“停下!” 他声音如同齿缝挤出的冰碴。
苏黎猝不及防,狠狠撞上他坚硬后背。视线猛地抬起——
前方的浓雾,陡然变薄!
凝固油脂般的奶白死气迅速消散,转为稀薄流动的灰白雾霭。一束金红色的微光带着灼热气息,悍然刺破雾帐,在灰白天幕晕开一道挣扎的伤口。
天……终于要亮了!
光线微弱,却驱散了浓雾核心。视线豁然开朗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只冰冷鬼爪,猛地攫住二人心脏!血液几近冻结!
下方数十米深的谷地环抱中,一座村落如同沉睡了千万年的古尸,蛰伏在将散未散的灰白晨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