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铁皮卷帘门在第二声巨响中彻底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揉捏的锡纸。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伴随着铰链崩断的脆响,回荡在空旷的仓库中。门外,夜色如墨,没有路灯,没有星光,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冰冷、滑腻、带着无穷恶意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从门洞中汹涌灌入!仓库内的温度瞬间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悬挂的骨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接连崩碎!苏晚晴布置的防护,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堤坝,一触即溃!
“她来了……”苏晚晴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面对终局的凝重。她迅速站起身,挡在林衍面前,瘦削的背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林衍挣扎着想要站起,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创伤让他的动作迟缓如老人。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太阳穴突突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精神深处那道巨大的黑色裂痕虽然暂时被苏晚晴的“锚点”稳住,但依旧脆弱得如同薄冰,随时可能再次崩碎。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那几乎要吞噬意识的眩晕和恶心,用尽全身力气,扶着身后冰冷的墙壁,踉跄着站了起来。
“林哥!”夏栀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吴桐一把拉住。这个胆小怕事的民俗学者此刻却展现出了出人意料的清醒,他死死抱着那装着古籍的木匣,眼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学术性光芒和面对终极谜题的狂热。
“别过去!”吴桐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却异常清晰,“那不是我们能介入的……战场!”
战场。这个词如同一柄冰锥,刺入林衍混沌的意识。他看向那扭曲的门洞,看向门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看向苏晚晴孤身一人的背影。一种混合着无力、愤怒和冰冷逻辑的狂潮在胸中翻涌。这不是公平的对决,这是猎人对猎物的单方面碾压!“女祭司”的力量远超想象,她甚至不需要露面,仅凭意志的投射就能扭曲现实、召唤“蚀影”、将人如蝼蚁般碾碎!
而他们这边呢?
重伤濒死的自己。
耗尽精神力的苏晚晴。
手无缚鸡之力的夏栀和吴桐。
还有……那枚染血的硬币和几页残破的古籍。
胜算?近乎为零。
但就在这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精神宫殿深处那扇布满裂痕的青铜巨门,突然发出一声低沉、悠远、仿佛穿越亘古洪荒的……嗡鸣!一股冰冷、古老、带着某种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从门缝中渗透出一丝气息!
这气息与“女祭司”的冰冷滑腻截然不同。它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非人!仿佛宇宙初开时最原始的法则具现,带着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绝对的秩序与理性!
林衍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剧烈收缩!这感觉……与他在冷库遭遇“蚀影”时,在精神崩溃边缘窥见的“视界”本源如出一辙!难道……那扇门后的存在,才是“视界”真正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