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那声撕裂夜空的尖叫还在病房里回荡,凄厉的余音如同淬毒的冰针,扎在陈家人的心上。陈默瘫在病床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抽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杨雪,里面翻滚着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绝望。
陈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恶毒的指控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看着满地狼藉的碎瓷片和油腻的鸡汤残渣,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陈岚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杨雪这通电话,这声尖叫,根本就是精心设计的信号!她猛地抬头看向病房门口!
果然!
“砰!砰!砰!”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鼓,由远及近,带着暴虐的气息,狠狠砸在走廊的水泥地上!
病房门被再次粗暴地撞开!杨父、杨母、杨伟、王艳如同四头被激怒的鬣狗,带着一股浓烈的烟味和市井的戾气,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狭窄的病房瞬间被挤满,空气里弥漫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小雪!我的儿啊!你怎么样了?!伤着哪儿没有?!”杨母一眼看到站在病房中央、正拿着手机“瑟瑟发抖”、脸上还挂着泪痕(硬挤出来的)的杨雪,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像颗炮弹一样冲过去,一把将杨雪搂在怀里,干嚎起来,“天杀的!他们真敢动手打你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父虽然坐在轮椅上(被老周案牵连的旧伤未愈),但气势丝毫不减。他阴沉着脸,那双混浊却依旧带着几分老兵痞气的眼睛,如同毒蛇般扫过病床上动弹不得的陈默,扫过地上碎裂的碗和狼藉,最后定格在挡在前面的陈岚身上,猛地一拍轮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厉声吼道:“陈默!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把女儿嫁给你!你竟敢打老婆?!还敢污蔑她偷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爸!妈!哥!你们可算来了!”杨雪立刻戏精附体,从杨母怀里抬起头,指着陈岚和陈默,哭得梨花带雨(装的),声音凄楚无比,“就是他们!陈默怀疑我在外面有人,听信了他姐的挑拨!刚才还想打我!陈岚还推我!要不是你们来得快,我…我可能就被他们打死了!呜呜呜…” 她颠倒黑白,将诬陷进行到底,把自己塑造成无辜受害的小白兔。
“放你妈的屁!”陈岚气得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她指着杨雪,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杨雪!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闯进来砸了碗,还在这里装可怜!谁打你了?!谁污蔑你了?!你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厂里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