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着他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叹了口气:“快去快回!这里离不开人!先去挂号处把能办的办了!”她指了指挂号处的方向,又匆匆转身进了抢救室旁边的配药间。
陈默攥紧了那几张催命符般的缴费单,看着挂号处窗口排着的零星队伍,再看看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大门。杨雪在里面生死未卜,他却要为了钱和手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咬咬牙,转身朝着医院大门冲去。
冰冷的雨水再次将他包围。他冲出急诊大楼,在路边焦急地拦车。深夜的雨幕中,空车稀少。每一秒的等待都让他心急如焚。终于拦到一辆车,他报出杨雪公寓的地址,声音嘶哑:“师傅,快!救命!”
出租车在雨夜中疾驰。陈默坐在后座,浑身冰冷,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他低头看着自己工装上那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那是杨雪呕出的血。冰冷的恐惧感再次攥紧了他的心脏。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呕血?她…能撑过来吗?
回到那个高档小区门口,保安看到他再次出现,而且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多问,直接放行。陈默冲进公寓楼,电梯上行。站在2203门口,他用杨雪之前给他的备用钥匙(傍晚送药时她塞给他的,让他方便进来)打开了门。
一股闷热、浑浊、带着浓重药味和血腥气的空气扑面而来。客厅里一片狼藉,散落的药盒,歪倒的空水杯,还有地毯上那摊刺目的、已经半凝固的暗红色血污…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几个小时前的惊心动魄。
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弯下了腰。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在凌乱的客厅里焦急地寻找。沙发缝?没有。茶几上?没有。卧室!他冲进卧室。床上被子凌乱,枕头歪斜。床头柜上,杨雪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屏幕是黑的。
他一把抓过手机,入手冰凉。按亮屏幕,需要密码。他试了杨雪的生日,错误。试了默认的,错误。试了000000,还是错误。手机提示再错两次将锁定。
陈默急得满头大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相框。照片里是杨雪和一个穿着军装、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的合影。杨父?杨建国?他记得杨雪提过她父亲的名字。他拿起相框,翻到背面。没有字。他放下相框,拉开抽屉翻找。没有通讯录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