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渐歇,车队驶入山区入口。陈奕飞摇下车窗,潮湿的山风裹挟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远处山峦笼罩在灰蓝色雾霭中,像被揉皱的宣纸。
“这地方看着就邪乎。”薛雷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上次在鹰嘴山差点把命搭进去,这次不会又碰到什么机关陷阱吧?”
“乌鸦嘴。”罗罗从后视镜瞪了他一眼,“咱们有备而来,怕什么?”
李步云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指着挡风玻璃外:“看,前面有炊烟。”
果然,转过弯道后,山坳里露出几栋青瓦泥墙的房子,篱笆外晒着些奇形怪状的草药。一个裹着头巾的老妇人正佝偻着腰喂鸡,听到车声猛然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惊恐,手中的竹筛“哐当”落地。
“停车!”陈奕飞猛踩刹车,车轮在碎石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跳下车时,老妇人已经跌跌撞撞冲进屋里,木门“吱呀”关上的瞬间,门缝里透出半张皱纹纵横的脸。
“这反应也太奇怪了。”柯嫣抱着双臂打量四周,屋檐下挂着的玉米和干辣椒在风中轻轻摇晃,却听不到一丝犬吠。
刘诚达突然按住腰间的战术手电:“注意,有埋伏。”
二十几个村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持锄头棍棒将车队团团围住。为首的壮汉光着膀子,古铜色皮肤上纹着扭曲的蛇形图腾,腰间别着生锈的砍刀。
“外来人,滚出去!”壮汉用刀背敲着车门,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我们这儿不欢迎打听‘那个’的人。”
“误会误会!”王扬堆起笑脸摇下车窗,“我们是来考察地质的,绝对没有恶意。”他边说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钞票,“这点小意思,给乡亲们买酒喝。”
壮汉的目光在钞票上停留了两秒,突然劈手夺过钱撒向空中:“谁要你们的臭钱!”百元大钞像雪花般飘落,村民们却没有一个人去捡,反而握紧了手中的农具。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陈奕飞悄悄将手按在登山镐上,余光瞥见屋檐下闪过一道黑影——是个穿着靛蓝布衣的少女,十四五岁模样,正透过门缝偷偷打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