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的手指还按在太阳穴上，跨界通讯的波动像一根烧红的铁丝在他脑神经上反复摩擦。仓库地下传来的扫码枪"嘀"声突然变得急促，仿佛某种电子生物正在黑暗深处加速呼吸。
"杜哥！"小六子扯着他染血的衣角，"伤员都转移完了，但柳师姐说地下还有..."
"我知道。"杜天从裤兜掏出两截折断的竹筷，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弹出鲜红的倒计时：【临期商品：一次性竹筷（剩余保质期37分钟）】。他咬破食指在筷身画了道歪扭的符文，血珠渗入竹纤维时竟发出超市扫码成功的提示音。
竹筷突然在他掌心高速旋转，筷尖迸出蓝光指向仓库西北角。那里堆着二十箱过期的"玄冰牌"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的冰霜正诡异地形成二维码图案。
"反重力挂钩还剩几个？"
"就、就两个了。"小六子掏出皱巴巴的粘钩，塑料背面的胶水已经发黑，"刚才运最后一批伤员时，有个挂钩突然..."
话没说完，西北角的矿泉水箱轰然炸开。飞溅的冰晶在空中组成箭头形状，笔直指向地面。杜天甩出竹筷，蓝光触地的瞬间，整片地砖突然变成半透明的冷藏柜玻璃门——下面赫然是间现代化冷库，货架上整齐码着数百个贴有弟子名牌的冷冻餐盒。
"忠诚度检测通知！"赵老四尖利的声音突然从仓库外传来，"所有杂役立即到练武场集合！重复，这是血煞长老的..."
杜天猛地捂住小六子的嘴蹲下身。透过地砖玻璃门，他们看见三个被附身的外门弟子正机械地搬运冷冻餐盒。其中一人突然转头，脖颈发出齿轮卡住的"咔咔"声，瞳孔里闪过超市条形码的幽光。
"运营手册。"柳青的传音纸鹤这时穿透仓库顶棚，轻飘飘落在冰面上。杜天展开皱纸，上面是血煞长老亲笔写的《心魔镇压操作规范》，但所有"心魔"二字都被红笔划掉，替换成"原料"。
【第七章 每日营业流程】
1. 卯时：原料解冻（神识标记弟子需优先处理）
2. 辰时：灵气萃取（注意保持冷冻链完整）
3. 酉时：残渣回收（参见附录《杂役管理办法》）
竹筷的蓝光突然变成警报般的红色，杜天抬头看见冷库深处有台闪着绿灯的冰柜。透过结霜的玻璃，能辨认出里面冻着的正是昨天被调班的那批弟子——他们天灵盖上插着超市价格标签枪，显示屏滚动着"促销价：3年修为/人"。
"杜天！"柳青的声音突然在脑海炸响，"别碰那根竹筷！它在向系统反向传..."
警告来得太迟。竹筷"咔嚓"裂成四片，锋利的断口自动扎进杜天指缝。鲜血顺着竹纹渗入地砖的刹那，整个冷库突然响起欢快的超市广播："欢迎光临心魔便利店！今日特惠：筑基期弟子精魄买二送一！"
冷藏柜玻璃门上的冰霜迅速蔓延，眨眼间冻住了杜天的靴底。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倒影在冰面上扭曲，渐渐变成穿着魔宗制服却戴着便利店胸牌的模样。胸牌上的条形码开始发光，耳边响起熟悉的"嘀"声。
"小六子！把我怀里的打火机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