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突然变得刺骨。赵老四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想起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杂役名单,想起血煞长老每次召见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头痛...
"你骗人!"赵老四突然暴起,却又因腿软跌坐回去,"宗门待我们不薄..."
杜天蹲下身,直视赵老四的眼睛:"那为什么每次血煞长老闭关,都要抽十个杂役去'伺候'?为什么那些杂役再也没回来?"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刺得赵老四哑口无言。作为杂役总管,他比谁都清楚那些失踪案的可疑之处,只是从来不敢深想。
远处传来诡异的嗡鸣声,血色光柱又亮了几分。杜天脸色一变:"没时间了,邪阵快要完成。要么跟我们一起走,要么回去继续当血煞的走狗。"
赵老四看着杜天伸出的手,又看看远处魔宗的方向,眼中挣扎之色越来越浓。夜风吹动他散乱的头发,这个平日作威作福的杂役总管,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我...我..."赵老四的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就在此时,悬崖对面的树林里突然飞出一群惊鸟。杜天猛地转头:"不好,追兵来了!"
小六子紧张地抓住杜天的袖子:"杜哥,怎么办?"
杜天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悬崖下方隐约可见的一条小路上:"我们从下面走。"他转向赵老四,最后一次伸出手,"选择吧。"
赵老四看着那只手,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刚入魔宗时,也是个满怀希望的少年。岁月和权力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但此刻,某种久违的热血突然涌上心头。
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杜天手上。
"带路。"赵老四哑着嗓子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别指望我感谢你。"
杜天咧嘴一笑:"谁要你感谢了?记得欠我一条命就行。"
众人沿着悬崖边的藤蔓小心下滑。夜风呜咽,血色月光笼罩着这支奇怪的逃亡队伍——曾经的死对头,此刻却成了同生共死的同伴。
当最后一人落地时,悬崖上方传来追兵的叫骂声。杜天抬头望去,隐约看到几个黑影在崖边徘徊。
"他们暂时找不到下来的路。"杜天压低声音,"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到安全屋。"
"安全屋?"赵老四皱眉,"这荒山野岭的..."
杜天神秘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普通的房门钥匙,却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相信我,"杜天将钥匙抛起又接住,"你会大吃一惊的。"
夜色更深了。逃亡者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悬崖上断裂的晾衣绳随风轻摆,像是一个未完成的承诺,又像是一个等待续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