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件?"小六子盯着信封上朱砂写就的三个字,粗糙的手指在纸面上来回摩挲,"杜哥,这又是什么仙家秘术?"
杜天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树干上残留的邮票荧光正在消散。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塑料包装的窸窣声在寂静的密林中格外清晰。"就是能让信飞得特别快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灵鹤凄厉的鸣叫。
两人同时绷直了脊背。杜天的手已经按在背包扣带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树影间隐约可见巡逻队的黑色斗篷在移动,像一群掠食的蝙蝠。
"走!"杜天拽住小六子的衣袖,靴底碾碎了几片枯叶。他们猫着腰钻进灌木丛时,头顶传来破空声——三只铁木鸢正在树冠层盘旋,羽翼边缘泛着淬毒的寒光。
小六子的呼吸变得急促:"是刑堂的追魂鸢...杜哥,我们..."
"嘘——"杜天突然停下,从背包侧袋掏出个彩色物体。小六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将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橡胶套子凑到嘴边。
鼓胀的气球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粉光。杜天咬断打结的尾端,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往气球口倒了点什么。嗤嗤的声响中,气球开始诡异地膨胀,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银色纹路。
"抓紧这个。"杜天把气球绳塞进小六子汗湿的掌心,自己又吹起第二个,"数到三就跳。"
"跳?"小六子的疑问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噎在喉咙里。他的草鞋离开地面的刹那,炼器堂的警报钟声响彻山谷。七个悬浮在半空的气球组成诡异的阵列,在夜风中摇晃着向悬崖飘去。
***
炼器堂主殿的青铜罗盘突然炸裂。白须长老看着指针疯狂旋转的测灵仪,手中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无灵力波动...却有物体突破禁空结界?"他颤抖的手指指向水晶镜,镜中映出悬崖上方飘荡的彩色光点,"快!启动所有观测法器!"
十二名炼器师手忙脚乱地调整着窥天镜焦距。镜筒里,杜天正用别针小心地戳破一个气球,两人下降的速度立刻减缓。悬崖下方的雾海中,隐约可见巡逻队举起的火把汇成蜿蜒的光河。
"他们在调整高度!"首席炼器师突然尖叫,"那绳索上挂着的...是活人?!"
白须长老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镜中少年从背包掏出个金属罐子,喷出的雾气让剩余气球表面银纹大盛,上升速度骤然加快三分。
"不是御空符...不是飞行法器..."长老的胡子剧烈抖动,"记录!立刻记录所有细节!"
角落里,始终沉默的灰袍人悄悄捏碎了传讯玉简。血煞长老的虚影在玉屑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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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哥...我手麻了..."小六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夜风卷着悬崖下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的手指已经和绳索冻在一起。
杜天咬着别针含糊应声,眼睛却盯着越来越近的云层。背包里还剩最后三个气球,但系统界面的能量条已经见底。他摸出那罐发胶,喷口却只吐出几声无力的"嗤嗤"响。
下方传来弓弦绷紧的嗡鸣。
"抓紧!"杜天突然割断两根绳索。失控的气球打着旋儿冲上云霄,箭矢擦着小六子的裤脚射入夜空。剩余的四个气球被气流裹挟着,歪歪斜斜飘向对面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