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惺忪若含苞待放,朦胧倚绣榻,素手揉眦,俄而复颓衾而寐。
少焉,或溺急而觉,蹴履疾趋净室。溲毕出,犹噘樱唇含愠色。
蹑锦屐至吾侧,纤指轻掐吾臂肉。
余曰:"何耶?醒乎?既醒,盥漱后,可食饺,膳已成矣。"
元心嗔曰:"妾煎养性宁神汤,本具玄牝之功,奈何昨夜君复……状若饕餮!"
余笑曰:"吾固知卿施'降欲火散'!"
元心蹙黛问:"愿闻其详,是药石无功耶?抑或……"
余正色曰:"效验昭然。昨夜依旧清心寡欲,吾之欲火非身体所需,实乃欲藉云雨证同心。吾辈亦当效阴阳交感,方知夫妇一体之理。"
元心哂曰:"嘻!子欲效尾生抱柱,与木石偶人缔三生约乎?岂不闻'形骸为桎梏'?"
余展臂环其楚腰,乳峰斜偎檀郎怀。温香透轻绡,呵气如兰麝。
余曰:"畴昔卿尝谕我乃'浮生贵适志,陶然忘机乃佳'。既如是,纵卿乃偃师之偶,吾亦当视作元心,何异结发人?"
元心嘤咛曰:"咄!子竟效周穆王拜木偶为师耶?可曾备束修之礼?"
余附耳低语:"岂惟束修?自蜂鸟戏蝶、黄蜂探花时,便贮蜂针于卿花蕊,亿万劫真精尽付花房,卿可曾采摄得法?采阳补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