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立时便明白沈吴氏叫他来此的用意。青玄的突然离世让他一直心意难平,此时哪里会有议亲这种心情,而且方才在长安酒楼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已然让他心情阴郁至极。沈吴氏此刻提及此事,十分不合时宜,他心中莫名就升起一股无名火,于是他冷冷道:“母亲不用费心了,长歌并无此意。”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沈吴氏见此连忙拦住他,劝道:“长歌,你也不小了,你是我们镇北侯府未来的继承人,该到了要议亲的时候了,而且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他在信中跟我说了你和那个姑娘的事,我们也都很难过,但是长歌,逝者如斯,生者还需坚强,你如今日日饮酒,让我和你父亲情何以堪!”
沈长歌心中泛起阵阵苦楚,父母的担忧,家族的责任,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只是除了青玄,谁又能再入得了他的心呢?
思及此他双手交叠,躬身一礼朝沈吴氏道:“父亲和母亲的期望我自然都是明白的,家族的责任我也会时刻铭记,但如今还望父亲母亲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走出来,而且我答应母亲此后都不再饮酒!”
沈吴氏见他神情哀伤,不禁有些心疼,也不想再继续逼迫于他,但不论如何他确实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之中。
于是她朝他和蔼一笑道:“长歌,我丝毫没有逼你的意思,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尽快释怀,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要靠缘分的,缘来需惜缘,缘尽就要学会放下!”
“我知道了,谢母亲!”
是夜,沈长歌独坐高楼,手持一壶清茶,对月独酌。
“青玄,如今我就是想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安安静静的只思念着你,怕是都不能了?”
北临 勤政殿
北临王高坐于大殿正中,丞相房中天,兵部大司马凌言分列两边,三人皆面色凝重。
凌言双手交叠至头顶道:“王君,南安自从占领我嘉峪关后,又主动与相邻的西州交好,怕是下一步会对我北临不利。”
房中天也点头道:“微臣也以为我国此刻急需居安思危,早做打算,但这南安王孙之前竟在我边关做过三年将军,对我军的布防,交战策略等都十分清楚,此事镇北大将军沈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北临王闻言心中不喜,他知道这房中天向来与沈赫不和,如今他一直揪着此事不放,怕是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沈赫此次确实责无旁贷。
凌言见北临王面色不虞,惯会察言观色的他,连忙说道:“王君,此事镇北侯确实有责任,但那叶护是右将军沈长歌带进军营的,他前日已去刑部详细汇报了所有招录过程,经查实并没有徇私之处。还请陛下念及侯爷父子对我北临忠心耿耿,劳苦功高,从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