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年轻得多的脸,皮肤是同样的暗蓝色,但却光滑而富有弹性,没有丝毫的皱纹。脸上的油彩更加鲜明和锐利,两颗獠牙也显得更加锋利和充满活力。他那双原本浑浊的、充满了长者温和的眼睛,此刻变得如同暗夜中的星辰,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狡黠的智慧。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夹杂着灰白的脏辫也随之脱落,露出了一头乌黑的、扎着几根猛兽骨饰的、充满了野性活力的辫子。
他那原本佝偻的身躯,也缓缓地挺直了起来。虽然依旧保持着巨魔特有的、略带前倾的姿态,但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已经从一个慈眉善目、专精治疗与恢复的老奶萨,瞬间变成了一个精悍、敏锐,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年轻猎手。
紧接着,他的声音也变了。那股沙哑和古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沉稳而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属于年轻巨魔的独特嗓音。
“好了,不装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他随手将那张足以以假乱真的“老年面具”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冲着目瞪口呆的夜泽皓,行了一个标准的、部落式的抚胸礼。“我的游戏ID,就叫‘村民’。所以,在这里,我的代号就是‘村民’。欢迎你的到来,夜泽皓。”
夜泽皓的大脑,彻底当机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年轻巨魔,又看了看那张被丢在桌子上的、仿佛还带着体温的“面具”,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
“你……你一直都是……年轻的?”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当然。”村民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我‘掉线’的时候,年纪可不大。虽然按艾泽拉斯的时间算,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我们这些‘外来者’,身体的成长似乎被某种规则锁定了,一直维持在穿越时的状态。所以,严格来说,我可比你这个‘后辈’,大不了几岁。”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巨魔式的笑容,两颗獠牙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至于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不过是伪装罢了。毕竟,在任何一个世界,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只会加血的老奶妈,总比一个精力旺盛、看起来就很有攻击性的年轻人,要更容易让别人放下戒心,不是吗?”
夜泽皓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眼前这个年轻的巨魔,其心机和城府之深,远超他的想象。他之前所感受到的那些属于萨满的古老智慧,原来都并非伪装,而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一直以为对方的专精是“恢复”,却从未想过……
就在这时,夜泽皓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那个年轻巨魔的腰间。
在那里,除了挂着几个装满了草药和符文的袋子外,还挂着两件极其不起眼、但却让他瞬间汗毛倒竖的东西。
一件,是一柄被兽皮紧紧包裹的、只露出一个峥嵘斧刃的、充满了原始力量感的单手战斧。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由“风怒”之力缠绕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