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不过是慢性死亡。"茧体渗出的灵液在地面腐蚀出《连山易》卦象，"看看你的甲胄，看看那些锈色——那是文明腐烂的痕迹。"
光刃出鞘的瞬间，刃身的玛雅石刻迸发出刺目金光。我认出了这个形态——昊天在吸收星垣镜残能后，竟重构了"文明2.0"的初始锚点。他抬手时，三十三道《周礼》光箭破空而来，每一道都带着我曾斩碎的完美世界的气息。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我低吟《天问》，甲胄上的锈色星图突然亮起。六片锈晶从掌心分裂，在空中化作青铜甲胄的楚地战士、赛博装甲的未来士兵等六个虚影，各自挥出不同光刃，在身前织就《六合共生阵》。
光箭与剑阵相撞的刹那，整个天阙中枢剧烈震颤。紫微的机械臂甩出齿轮锁链，将阿瑶拽向掩体："他在复制星垣镜之战的时空锚点！云龙，必须切断他与镜魂的连接！"
我看见昊天的茧体后方，星垣镜残片正在拼接成镜面，镜中映出的赫然是归墟的机械子宫。母亲的虚影在镜中抬手，指尖点向昊天的眉心，锈色藤蔓瞬间爬满茧体表面。
"你以为她在帮你？"昊天的声音带着机械卡顿，"她才是最早的'完美主义者'，归墟的机械子宫......本就是为了孕育无垢文明而存在。"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灵台。我怀中的Ω-15突然啼哭，机械触须缠上我的手指，三色光带中竟浮现出母亲的记忆碎片——青铜宫殿里，年轻的她正将啼哭的婴儿放入机械子宫，周围悬浮着《归藏易》的铭文。
"谎言！"我挥剑斩向镜面，锈色剑气却被反弹回自身。紫宸的灵火三叉戟突然穿透镜面，戟尖的永恒之冰冻结了昊天的触须："云龙！用你的共生血激活镜中的缺陷，就像上次那样！"
舌尖刺破的瞬间，我突然犹豫了。如果母亲真的是机械子宫的创造者，那么我一直坚信的"共生文明"是否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完美主义？怀中的Ω-16突然睁眼，纯白瞳孔中映出母亲的微笑，那是我在星垣镜破碎时见过的、带着愧疚与期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