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州牧府内,陈宫面沉似水,他将那染满鲜血的供词重重地按在案几之上,仿佛那上面的字都是用鲜血写成一般。
堂下跪着的广陵卫氏子弟此刻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卫弘私通曹操,证据确凿!”
陈宫的声音冰冷而严厉,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挥了挥手,示意亲兵将一幅绢图展开。
那幅绢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徐州各郡豪强的田产,每一处都详细地记录了其位置、面积和所有者。
“按这个名单,明日日出前,将这些人全部收押!”
陈宫的命令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主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可是,琅琊王氏与主公乃是姻亲……”
“正因如此,才更要彻查!”
陈宫猛地折断了手中的竹简。
“去岁他们少缴的八千斛军粮,足够五溪蛮族劫掠三次!若不严惩,如何能服众?”
他的目光转向厅外,那里正在装车的是一批弩机部件,这些部件都是经过精心改装的连弩,是准备运往江陵的重要军备。
与此同时,在溪边,庞统正蹲在地上仔细检视着箭矢。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这些箭矢的箭镞根部都清晰地刻着“夏”字官印。
“这已经是第三批了。”
庞统低声对身旁的魏延说道。
“江夏太守黄祖死后,这批永昌三年铸造的箭本该封存在武昌库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远处,一阵蛮族特有的牛角号声悠悠传来,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魏延猛地按住庞统的肩膀,沉声道。
“军师,你听!”
那号角声的节奏与往日大不相同,中间还夹杂着汉军制式的铜钲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三日前司马懿率部“追剿”的军报。
营帐内,一片死寂,只有沙摩柯的肠鸣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这位五溪蛮王的脸色蜡黄,额头上冷汗涔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着。
案几上,摆着一碗解药,散发着淡淡的苦腥味,但沙摩柯却对它视若无睹。帐外,不时传来战士们痛苦的呻吟声,那声音像重锤一样敲打着沙摩柯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