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却已转身,踩着铁梯登上“铁壁号”主甲板。许仪正率虎豹骑演练新阵,玄铁盾交错成墙,盾面的“魏”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如同一群蛰伏的野兽。“子修公子!”许仪单膝跪地,甲叶碰撞声震得甲板发颤,他甲胄的护心镜上,还留着星锚之战的凹痕,“末将已选三百死士,皆是曹氏旧部,愿潜入第七星轨为先锋!”
曹昂扶起他,从袖中抽出一卷星图——正是诸葛亮玉匣中的第七星轨详图,却在“星牧谷”的位置用朱砂画了个血色的圈。“记住,见到归位者的‘星牧’,不必多言。”他指尖重重戳在血圈上,指甲几乎要划破星图,“先夺迁徙星图,再探创世火种余脉。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许仪接过星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护心镜反射的火光映在他狂热的瞳孔里:“末将谨记!定不辱使命!”
船坞外,星锚的金红流光正缓缓沉入星轨西侧,将镇岳号的影子拉得狭长,如同一柄出鞘的巨剑。曹昂望着那流光没入黑暗,忽然抬手按在“铁壁号”的炮管上,炮管的灼热透过掌心传来,烫得他微微一颤,却也烫得他野心愈发炽烈:“第七星轨……终将是我大魏的囊中之物。”
第二节 老臣苦谏 荀公达力阻霸者心
镇岳号的议事舱,檀香在铜炉里明明灭灭,却压不住从船坞飘来的血腥气。荀谌捧着一卷《春秋》,枯瘦的手指在“止戈为武”四字上反复摩挲,书页边缘已被他捻得起了毛边。案上的青瓷盏里,茶水早已凉透,水面倒映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像一块被岁月冲刷的老玉。
“子修公子,”他终于放下书卷,长髯在烛火中抖落几点星尘,“老臣闻‘铁壁号’的改造已耗三成储备能源,连士兵的冬衣都拆了絮甲……第七星轨尚未探明虚实,何必如此急切?”
曹昂正用银刀剖开一枚“星心果”,果肉的汁液在玉盘中凝成细碎的星点,如同一幅微缩的星图。“公达先生可知,蜀营的‘玄鸟号’已在调试‘木牛流马’改造的星船,吴营的甘宁正磨他的双戟?”他将果核掷入铜盂,发出清脆的响声,“第七星轨的能源若被他们得去,我大魏的镇岳号迟早要沦为归位者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