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应急照明灯在挣扎了几下后,顽强地亮了起来,发出惨白而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驾驶舱内一片狼藉的景象。仪表盘碎裂,线路裸露,火花噼啪闪烁。浓重的航空燃油味和金属烧焦的糊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迫降完成!坐标:格陵兰冰盖东南边缘。机体损毁度67%,主结构勉强完整。右引擎彻底报废,火已熄灭。外部温度:零下42摄氏度,并持续下降。】林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凝重,【我们被困住了,张伟。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咳…咳咳!”张伟剧烈地咳嗽着,松开勒得快嵌入骨头的安全带,挣扎着坐直。胸口被安全带勒过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但他顾不上查看,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中的达芬奇。
小鸭子依旧昏迷着,小小的身体软绵绵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最让他心头发紧的是,它脚踝处那圈原本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幽蓝光晕,此刻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只剩下薄薄一层,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鸭哥!鸭哥!醒醒!”张伟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达芬奇滚烫的身体,心沉到了谷底。极寒的环境,加上之前两次爆发EMP的巨大消耗,达芬奇的状态显然糟糕到了极点。
【它的能量核心严重透支,体温异常是自我保护机制紊乱的表现。这里的极端低温反而会加速它核心能量的逸散,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热源或者…】林晚的声音顿了一下,罕见地没有嘲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或者极地能量场。否则,它撑不过48小时。】
48小时!张伟的心猛地一抽,一股冰冷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他抬起头,透过布满蛛网状裂纹、被冰霜覆盖的舷窗向外望去。
视野所及,只有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纯白。巨大的冰原如同凝固的白色海洋,延伸至天际线,与灰蒙蒙的、低垂的天空融为一体。凛冽的寒风如同无形的冰刀,刮过冰面,发出凄厉的呜咽,卷起细碎的雪沫。在这片死寂的白色荒漠中,破损的“信天翁”如同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金属墓碑,孤独地矗立着,散发着末路的气息。
寒冷,无孔不入的寒冷,开始穿透破损的机舱壁,迅速掠夺着张伟体内残存的热量。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
【没时间发呆了,菜鸟!】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熟悉的、驱散绝望的强势,瞬间刺破了张伟的阴霾,【恶意值还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