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远,仿若被海风卷走,最后一丝余韵也彻底消散于无形。龙飞猛地一震,心神自覆海诀的运转中回转,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低头再看海龙佩,佩身已恢复如初,不再有半分光华流动,似方才一切只是幻觉。
然而,那声音,那字字句句,却如刀刻一般,深深烙入他心底。龙飞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负手立于帐中,目光投向帐外茫茫夜色。海潮声声,似在低吟一曲古老的歌谣,勾动着他心底最深处的悸动。
“海皇使命,超越一朝一国……”他低声呢喃,眉头紧锁。玄洋子之言,似迷雾重重,令人费解。海皇血脉初醒以来,他已察觉自身真气与海洋之力的共鸣愈发深刻,甚至在南洋一战中,曾以一己之力平息飓风之怒,护住数千将士性命。那等异能,纵是大宗师境巅峰,亦绝难做到。他自知,这股力量的根源,正是海皇传承,然其深意究竟为何,玄洋子始终未曾明言。
龙飞自幼随玄洋子长大,深知师傅行事高深莫测,每一句点拨,皆有深意。今日之言,既是对承泽心性的提醒,亦是对他未来道路的警示。海皇之命,究竟是何等宏愿,竟要超越大满帝国的框架,指向那四海之外的未知天地?
他回想这些年来的种种,自海边弃婴到如今的定海王,他一步步走来,肩上担的是天下苍生,手中握的是百万水师,可心底深处,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似在指引他走向更远的地方。那声音,与玄洋子的低语,竟有几分相似。
“或许,师傅所言,正是我血脉深处的那股呼唤……”龙飞低声自语,目光越发深邃。他闭上眼,覆海诀再度运转,试图再感知那已然消散的气息,可海龙佩却再无半分回应,唯有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仿佛在安抚他内心的波澜。
帐外,海风渐止,夜色愈发深沉。水师大营内,巡逻的将士脚步声偶尔传来,夹杂着远处浪涛拍岸之声,构成一曲肃杀而又苍茫的夜曲。龙飞重新坐下,心中思绪却再难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