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城东商行后院之中,龙飞早早便至。他身着一袭青衫,外罩一件灰布长袍,状若寻常商旅,站在院中打量四周。此处后院颇为隐秘,外围是堆叠的货物箱笼,内里则是一间简朴小屋,四周墙头种满矮竹,遮挡视线,甚是妥当。龙飞心头微定,推门而入,屋内已有人候着,正是他手下心腹之一,名唤阿九。
“将军,一切已备妥,苏小姐若至,便可直入后院,无人察觉。”阿九低声禀报,面上带着几分恭谨。
龙飞点了点头,示意阿九退至院外守望,自己则在屋内静坐,闭目凝神,覆海诀缓缓运转,真气流转之间,隐隐感知到京城之中似有一股莫名暗流,似近似远,令人心头微凛。他知晓,这或是覆海诀对危机的微妙感应,近年来武功精进至宗师境后,这种直觉愈发敏锐,虽尚未能明确指向何处,却足以令他提高警惕。
正思忖间,院外忽传来一阵细微脚步声,阿九低声通禀:“将军,苏小姐已至。”龙飞闻言,心头一震,起身整衣,推门而出,只见院中一女子翩然而立,身着素雅罗裙,外披一袭浅灰斗篷,面容虽被纱巾轻掩,然那双明眸之中,透出的睿智与温婉,正是苏樱无疑。
“飞郎,久违了。”苏樱掀开纱巾,露出那张清丽容颜,声音如清泉叮咚,带着几分亲切与思念。龙飞见她无恙,心头一暖,脸上露出久违笑意,拱手一礼:“樱儿,路上可还顺遂?此地风波诡谲,你能平安至此,我心方安。”
苏樱微微一笑,步入屋内,待龙飞关门后,方道:“此番入京,我以四海通商号巡视分号为名,带了些海外货物,顺道而来,路上虽有小股探子窥视,却无大碍。只是京中局势,远比我信中所言更为复杂,飞郎,你与承泽兄可都安好?”
龙飞请她落座,为她斟上一盏热茶,方才叹道:“安好却也未必,这些时日,我与承泽兄在京中如履薄冰,保守派与‘覆海会’暗中动作频频,若非有海龙佩示警,或已中了暗算。如今你至,方觉有一臂之助。信中之事,可否详言?”
苏樱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神色渐转凝重:“海外之事,确如信中所言,泰西诸国近来虽内斗不休,然海上扩张之心不死,尤以英、荷两国为甚。我听潮阁探得消息,他们似有联合之意,欲图我大满海上商路。而‘覆海会’在其中推波助澜,暗中为泰西势力提供情报与支持,此事若不早做筹谋,恐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