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跪倒在地。
"莫非你还在为淳于越求情?为那些该受惩罚的儒生求情?"
"朕告诉你,淳于越与儒家犯下大逆之罪,圣旨已下,绝无赦免。”
祖龙看到扶苏的动作,脸色突变。
显然,他认为扶苏此举是在为淳于越求情,别无他意。
毕竟,扶苏的形象早已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父王,儿臣不是为老师求情,也不是为儒家求情。”
扶苏叩首道,语气带着苦楚。
在父王看来,自己已经让他如此失望,扶苏怎能不感到苦涩。
但这事不能怪别人。
"如果不是为他们求情,那你是为了什么?"祖龙眉间微皱,沉声问道。
“儿臣愚钝,受人操控而不自知,更甚者违背父王意愿,弹劾父王,此皆儿臣过错。”
“幸赖父王宽宏大量,未曾降罪,往昔未能体会父王之恩德。”
“若非大哥点醒,我真会以为淳于越待我情真意切。
我以为儒家的忠孝礼义为治国根本,殊不知他对我的信任不过是利用罢了。
他召集儒生反对父王,与皇权抗衡,这已背离儒家正道,假忠义之名胁迫君主。
我竟如此轻信,实属愚昧。”
“辜负父王多年期许,让您失望了。”
扶苏言至此,声音已然哽咽。
他对淳于越的信任,胜过对父亲的敬重,视其为师长。
经嬴迟一语点破,他方知事态远比想象复杂。
回忆过往,淳于越常挂在嘴边的是复兴儒家,这任务也被强加于他。
如今回首,扶苏终于理解淳于越今日的所作所为。
他对淳于越的信任,换来的却是自己沦为棋子的命运。
想到这些,扶苏满心自责,愧对父亲。
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向祖龙表达悔意,即便无法弥补过错,这也是身为子女应有的态度。
祖龙听罢,深受触动。
他从未想过固执的扶苏会如此改变,昔日的顽固与偏狭已不复存在。
祖龙欣慰之余,也感叹嬴迟的影响,“迟儿,你让我震惊。
我一直认为扶苏的性情难以更改,你却做到了。”
“或许,兄长似父,便是这个道理。”
祖龙内心感慨良多。
作为父亲,他并非完人,也无法对每个儿子都公平。
唯独嬴迟,是他唯一的例外。
皇室向来冷漠无情。
祖龙对儿子期望颇高,若能成才则最好不过。
扶苏曾是他最器重的儿子,如今态度的转变让他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