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狡兔三窟的狐狸!”子羽蹲下身子,轻轻捻起一粒香灰,凑至鼻尖细细嗅闻,“沉水香……定是刘魁无疑!他定然就在附近,甚至可能已将我们的行动尽收眼底!那随从,不过是枚故意暴露,用来牵制我们注意力的棋子罢了!”
舒玄缓缓扫视着空旷的房间,其眼神犀利,犹如猎鹰捕食前的凝视:“这房间虽仓促整理,却非毫无破绽。瞧这地面上薄尘覆盖的足迹,除却那随从沉重的步伐,还有另一串轻盈细小、似是女子或少年的印迹。刘魁藏匿于此,背后或有同党暗中协助!”
恰在此时,一名埋伏于义庄周遭高处、负责了望的暗卫匆匆步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异:“统领!子羽先生!小的于义庄后墙外侧密林边缘,发现一辆青篷马车刚刚驶离!驾车者为一驼背老者,但就在车厢窗帘不经意间掀起之时,小的隐约窥见车内之人侧颜,与刘魁画像有五六分神似!只是……他面上光洁无疤?”
“无疤?”子羽与舒玄闻言皆是一凛,心中暗道:莫非是易容之术?
“那马车驶向何方?”舒玄急切追问。
“向……向东而去!观其路线,似是直奔城东码头区!”暗卫迅速答道。
“码头?!”子羽眸中寒光一闪,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欲逃逸,或是欲往新巢!舒统领,你即刻率人封锁码头,对所有出港船只及车马行进行严格盘查!我则亲自追击那辆马车!”言罢,子羽身形已化作一道轻烟,瞬间掠出义庄,朝着马车消逝的方向疾驰而去。其轻功之高,即便是听雨楼中亦是鲜有匹敌。
舒玄丝毫不敢懈怠,即刻发出讯号,调遣隐匿于暗处的卫士与城防精兵,如疾风骤雨般直捣城东码头区域,布下天罗地网,逐一排查过往行人船只。
祁王府的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抹孤高清冷的身影。云墨尘静立于巨幅凌京舆图之前,耳畔回响着舒玄急使传来的最新情报——刘魁疑似以精妙易容之术遁形,其子羽已紧咬不放,追敌之线似乎指向了那繁忙的码头。他的指尖轻轻掠过舆图上自城南义庄蜿蜒至城东码头的路径,眸光冷冽,深邃如冬日寒潭。
“码头……企图借水道遁逃吗?”云墨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无丝毫暖意,“传令舒玄,码头自当严查,但重中之重,乃是死死盯住通往京畿四方的陆路要冲,特别是那些陆上关卡!刘魁此人狡猾多疑,水路之行,恐只是障眼之法!此外……”
话音未落,书房大门轰然洞开,一阵急促的风卷携着浓烈的血腥味涌入。一名听雨楼的精英,衣衫褴褛,浑身浴血,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踉跄着闯入,声音沙哑而急促:“王……王爷!子羽先生……在城东落枫坡拦截了那辆马车,但……车内之人,非刘魁也!仅是一替身!子羽先生识破诡计,即刻反追,却在码头边缘……遭遇了……血煞门门主厉天绝的埋伏!那厉老魔竟亲自进京了!子羽先生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厉天绝扬言……下一个目标,乃……乃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