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的地牢深处,寒气逼人,唯有摇曳的火把跳动着微弱的光芒,将石壁上斑驳扭曲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空气中,一股混合了血腥与药草的奇异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皱眉。
白芷居的掌柜吴友德,此刻被特制的精钢锁链紧紧束缚在刑架上,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浑身上下因寒冷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他那左手畸形僵硬的小指,在昏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云墨尘端坐于阴影中的太师椅上,一身玄色锦袍仿佛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他并未身着铠甲,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凛冽寒意,却比地牢中的阴冷更加刺骨。舒玄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毫无声息。
“吴友德,”云墨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虽不高亢,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在地牢中幽幽回荡,经久不散,“本王的耐心并非无穷无尽。白芷居后院密室中的秘密,以及你打着‘胡爷’旗号所做的那些龌龊勾当,桩桩件件,本王皆已了如指掌。现在,本王只问你三个问题。”
他缓缓竖起三根手指,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第一,究竟是谁指使你利用营造司的赵四,在聿王大婚的花炮中暗中动手脚?”
“第二,又是谁指使你,或是你通过何种途径,将剧毒悄然下入祁王妃宫中的安胎药膳之中?”
“第三,你背后的主子,除了那个已死的胡九之外,究竟还有谁?”
吴友德的唇瓣颤抖不已,目光游移闪烁,仿佛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王……王爷明鉴,小人实属冤枉!小人不过是区区一名安分守己的香料商贾,对于花炮之事、下毒之谋,一概茫然无知啊!至于那密室……那密室不过是用来妥善保管家传的香方与珍稀香料,以防宵小之辈觊觎……”
“嗯?”云墨尘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含丝毫暖意的冷笑,那笑容冷冽得如同冬日寒风,“好一个‘安分守己’的香料商贾,竟在密室隐秘之处私藏淬毒乌金针、‘阎罗笑’剧毒粉末,以及改造火器的精细器具?这些物件,与胡九余党刁三所用之物竟是如此雷同?哼,想来,你是迫不及待地想体验一番本王地牢中,‘老实人’所享有的特殊款待了!舒玄!”
“卑职遵命!”舒玄应声跨前一步,手中银光一闪,一柄薄如蝉翼、刃边泛着幽蓝冷光的匕首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