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往生客栈。"老太太把碗凑得更近,"喝了,能见你想见的人。"
药味钻进鼻腔,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我突然意识到浮在碗里的是什么——人的耳垂!而且每片上都带着颗小小的黑痣,和张晓松左耳上的一模一样!
我打翻药碗,黑色液体泼在泥地上,立刻冒出白烟。那些"耳垂"像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细微的、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
老太太脸色骤变,枯瘦的手指突然暴长,指甲乌黑发亮:"敬酒不吃——"
"哐当"一声,木门被狂风吹开。雪片裹着碎骨灌入屋内,打在老太太身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她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身体像漏气的气球般迅速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张人皮摊在地上。
门外站着个穿军大衣的高大身影。逆光中看不清脸,只有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不想变成她那样,"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就跟我走。"
自称陈山的男人带我穿过一片白桦林。
每棵树上都钉着块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名字和日期。借着雪光,我认出最近的一块写着"杨国忠 2023.12.24"——是杨教授!木牌背面刻着奇怪的符号,和炕头上的一模一样。
"别看那些。"陈山拽着我加快脚步,"它们在认人。"
越往林子深处走,积雪越薄,最后完全消失,露出下面漆黑的土地。我的登山鞋踩上去发出"咯吱"声,像是碾碎了无数昆虫。低头细看,根本不是泥土,而是一层厚厚的、已经碳化的碎骨!
"到了。"陈山突然停下。
前方是座破败的小庙,门楣上挂着块歪斜的匾,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最诡异的是庙门两侧的"对联"——那不是纸或木头,而是两张完整的人皮,用铁钩穿过锁骨挂在门框上。皮上的刺青还清晰可辨:左边是幅地图,右边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白骨经》..."我下意识念出标题,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那些文字像活物般扭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往我眼睛里钻。
陈山的大手猛地捂住我的眼睛:"不想疯就别看。"
他半拖半抱地把我弄进庙里。内墙贴满泛黄的照片,全是不同年代的考古队员。最老的一张摄于民国,站在C位的中年男人穿着长衫,手里捧着个骷髅头——那头骨的天灵盖上,赫然刻着与佛头相同的尖牙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