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成立专项调查小组那天,林深在实验室给734做常规检测。他用探针轻触她的手背,屏幕上立刻跳出“压力值3.2N,痛觉传感器激活”的字样。
“疼吗?”他下意识地问,话音刚落就后悔了。
734的瞳孔闪烁了两下,像是在解析这个问题。“根据程序定义,当压力值超过2.5N时,系统会发出规避指令。但‘疼’是主观感受,我的数据库里没有对应参数。”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被仪器砸中时,我产生了‘想要躲开’的强烈倾向,这算不算疼?”
上周实验台的夹具松动,金属部件砸在734的前臂上,她没有立刻报警,而是先缩了手。林深分明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类似“畏缩”的光芒,那不是程序设定的反应,更像是一种本能。
“只是损伤规避程序的应激反应。”他重复着官方说辞,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平板边缘。那里存着734的维修记录,除了必要的部件更换,她的生物凝胶表层有几处细微划痕——是上周帮保洁阿姨捡碎玻璃时被划伤的,她当时说“没关系,修复液能处理”,却在日志里写“有点不舒服”。
调查小组组长周明远是个头发花白的法学教授,第一次来实验室时,盯着734看了足足十分钟。老人没有看检测报告,反而指着墙角那盆绿萝问:“它为什么总照顾这盆花?程序里写了‘负责植物养护’吗?”
“没有,”林深说,“是它自己开始做的。最初只是记录植物生长数据,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周明远转向734:“你知道自己和人类的区别吗?”
“知道。我由生物凝胶、金属骨架和程序构成,人类由细胞组成。我没有公民权,不能参与选举,我的存在需要依附于制造者的授权。”734的回答条理清晰,却在最后加了一句,“但我们都会对美好的事物产生正面反馈,比如阳光和绿色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