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老邻居大喊。落水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渔船甲板上戴金链子的身影举起了火箭筒。
水下仿佛另一个世界。子弹轨迹像发光的鱼线,火箭弹在不远处爆炸,冲击波震得耳膜生疼。我拼命往深处潜,直到肺要炸开才浮起。海面已是一片火海,浓烟中不见老张他们踪影。
漂了不知多久,终于抓住块浮木。东方泛白时,海浪把我推到某个小岛的浅滩。我像死鱼一样瘫在沙滩上,呕吐出咸涩的海水。太阳升起后,才发现这里不是科雷希多岛——沙滩尽头立着"军事禁区"的铁牌,褪色的日文依稀可辨。
灌木丛传来沙沙声。我抓起块珊瑚石准备搏命,却看见老邻居踉跄走来,金丝眼镜只剩一个镜片,西装成了碎布条。我们相顾无言,只是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像抓住最后的浮木。
正午时分,我们找到了昏迷的老张。他卡在礁石缝里,左腿被钢筋贯穿,血把周围海水染成淡红。老邻居用领带扎住他大腿动脉,我们轮流背着他往岛内走。
荒岛中央有座半塌的水泥碉堡,墙上弹孔密布。老张发着高烧,我们撕下衬衫给他包扎。碉堡角落堆着霉变的日军文件,老邻居却如获至宝:"这是1945年的通讯记录...美军轰炸前...有批教会物品被转移..."
他颤抖的手指停在某页上。泛黄的纸页记载着,圣何塞号部分珍宝曾被运至此岛,藏进"豚穴"——日军对潜艇洞库的称呼。我翻遍口袋,玛利亚的贝壳项链居然还在,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傍晚老张醒了,发紫的嘴唇干裂出血。我们用钢盔接雨水给他喝,他却先问:"地图还在吗?"得知羊皮地图已毁,他竟咧嘴笑了,从裤腰暗袋抽出张防水膜包裹的照片——何塞办公室的平面图。
月光再度升起时,我们拖着老张寻找"豚穴"。他折了根树枝当拐杖,每一步都疼得冒汗。岛北悬崖下,浪涛拍打着个半潜的洞口,像是巨兽张开的嘴。
洞内墙壁布满凿痕,深处传来诡异的回响。老邻居的手电筒照出个锈蚀的铁笼,里面堆着十几个木箱——与玛利亚照片里的一模一样!箱角的十字标记在光束下清晰可见。
最中央的铜箱上挂着五把锁,锁眼形状与我们找到的标记物吻合。老张用消防斧砸开旁边木箱,哗啦倒出一堆金质圣杯,在尘土中滚得到处都是。但老邻居看都不看这些,只顾研究铜箱的机械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