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市场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个戴老花镜的日本老人,面前摆着几件瓷器。老邻居蹲下身,拿起一个青花小杯,手指微微发抖。
"康熙年的,"他小声对我说,"官窑,绝对没错。"
我心跳加速,蹲下来问价。老人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日元?"我问。
老人摇头:"五十万。"
老邻居冷笑一声,用他半生不熟的日语说:"这是中国的东西,你们抢来的。"
老人的脸色变了,伸手要夺回杯子。这时,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用流利的中文说:"这位先生,买卖讲究你情我愿,何必说这些伤感情的话?"
我抬头看他。这人三十多岁,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手腕上戴着块金劳。
"山本龙一,"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家族做古董生意三代了。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店里看看。"
老邻居还在和那老人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十五万日元成交。山本冷眼看着,临走时丢下一句:"浅草这边没什么好东西,真正的收藏家都去银座。"
回旅馆的路上,老邻居兴奋得像捡了宝:"你们知道这小杯值多少钱吗?国内拍卖至少两百万人民币!"
老张却皱着眉:"那个山本不像好人。"
田中晚上来旅馆,听说我们遇到山本,脸色变得难看:"山本家在战前就是做古董生意的,据说...和军方关系密切。"
"那就是说..."我心跳加速。
"他们家族肯定有不少...你们想要的东西,"田中压低声音,"但他们不会轻易出手的。"
第二天,我们去了山本在银座的画廊。店面装修得极尽奢华,入口处摆着件半人高的青铜器,我一眼认出是商周的样式。
山本亲自接待我们,带着傲慢的笑容:"这些都是家族收藏,非卖品。"
老邻居盯着玻璃柜里的一幅山水画,呼吸急促:"这是...范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