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中央有一个石砌的祭坛,上面放着一尊青铜鼎。鼎身上刻满了谷穗纹样,鼎足则是三个跪姿的人像,他们的表情痛苦而虔诚。
"这是谷神鼎。"老邻居的手电筒光束停在鼎腹的铭文上,"邿国的镇国之宝。"
就在我们研究铭文时,身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谷粒在滚动。转身一看,那些陶瓮上的石板正在一块接一块地滑落,碳化的黍子像流水一样从瓮中涌出,在石地上形成一条条黑色的"溪流"。
更可怕的是,这些"溪流"正在向祭坛汇聚,渐渐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些黍子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在祭坛前聚合成扭曲的人形。老张的军工铲重重劈下,却如同砍进流沙堆,黑黍子裹住铲头疯狂攀爬,金属杆上瞬间结出霉斑状的绿锈。
"退到鼎后面!"老邻居突然扯断手腕上的红绳,原本鲜亮的丝线此刻变得焦黑蜷曲。他将断绳抛向黍子人形,空气中爆开一股灼烧谷壳的焦糊味。
人形在烟雾中溃散成满地蠕动的黍粒,我却感觉后颈发凉——鼎身上的谷穗纹路正渗出暗红色液体。老张用铲尖沾了点嗅闻,脸色骤变:"是陈年血垢!"
鼎腹内传来细碎的啃噬声。我举着手电筒照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谷蠹虫在铭文凹槽里蠕动,虫体泛着青铜冷光。它们突然集体转向我们,鞘翅摩擦出类似摇动谷穗的沙响。
"闭眼!"老邻居将登山包里的雄黄粉扬手撒出。虫群撞上黄雾的刹那,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些坠落的虫尸刚触地就化作青烟,在石砖缝里凝成一个个门形符号。
黍子流趁机从四面合围。我踢翻一个陶瓮,碳化的黍子簌簌流淌,露出瓮底黏连着碎骨的石板。老邻居突然高喊:"用火!邿国人畏火祭!"
老张点燃防风打火机抛向陶瓮,火焰腾起的瞬间,整个洞窟响起千万人恸哭的声浪。那些黍子人形在火墙前剧烈抽搐,渐渐显露出五官轮廓——每张脸都是岩画上戴青铜面具的祭司。
"鼎在升温!"我摸到鼎足的手像触到滚烫的烙铁。三个跪姿人像的眼窝里淌出黑血,血滴落地竟长出细小的谷芽。老邻居突然扑到鼎前,用放大镜对准某处铭文:"这不是祭文...是囚禁咒!"
鼎腹传来锁链断裂的闷响。我们背后的壁画开始剥落,那个被缚的华服女子竟从岩壁里凸现出来。她脖颈处的黍子项链颗颗爆裂,每粒黍子都裹着截指骨。
"找水!"老张抡起军工铲砸向洞窟顶部的钟乳石。裂缝中渗出的水滴落在黍子流上,那些黍粒立刻膨胀爆开,溅出的浆液在石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