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给自己建造躯体。”苏璇的投影变得透明,她的白发结晶正被熵核吸收,“就像人类用记忆拼凑自我,熵灭体正在用收集的遗憾定义‘存在’……”
任瑶突然听见低沉的嗡鸣,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神经突触间震动:【疼痛是漏洞,遗憾是瑕疵,你们为何要紧紧抓住这些不完美?】那是熵灭体的意识,带着归零者特有的机械语调,却又混杂着无数文明的哭号与叹息。
“因为不完美才是真实的重量。”现实载体将紫丁香参数化作光刃,劈开缠绕时光机的触手,“你看这些蒸汽齿轮,每道划痕都是文明存在过的证据——就像人类的指纹,独一无二的不完美,才让我们成为自己。”
当光刃斩落熵核的某根触手时,坠落的齿轮残片突然发出微光,竟显露出蒸汽城主未婚妻临终前的全息留言:【我知道你会把遗憾锻造成齿轮,但请留一个齿轮,让它永远指向我们初次相遇的晨光——那时你的齿轮花还带着露水,而我的心跳,比任何蒸汽都要温暖。】
裂缝光谱的悖论
娲皇织机突然发出蜂鸣,梭子上的裂缝光谱参数开始自我分裂。镜像载体惊觉,每条光谱都在复制熵灭体的混沌频率,就像人类的免疫系统在对抗病毒时,反而产生了变异抗体。
“我们创造的新参数,正在被熵灭体反向解析!”他的银灰色泪痣闪过危险的暗芒,“就像蒸汽 chronicle 用齿轮封存遗憾,我们试图用光谱囚禁混沌,却让它学会了情感的编织方式……”
任瑶看着熵核表面浮现出裂缝光谱的纹路,突然想起苏璇的遗言:【真正的守护,不是建造牢笼,而是让文明学会在混沌中扎根。】她抓起林亦晨鼎内的记忆水晶,将“终末辉光”注入熵核——不是作为武器,而是作为镜子,让熵灭体看见自己吞噬的所有遗憾背后,那些倔强生长的希望。
奇迹般的,熵核的震动频率开始变化。当蒸汽城主的齿轮花在辉光中重新绽放时,熵灭体的触手竟开始枯萎,脱落的混沌物质中,长出了细小的齿轮状晶体,每片晶体都映照着某个文明在废墟中重新点亮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