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 18日 夜 | 公元2025年6月24日,21:15)
旧城深层·“绿十字”地下应急避难所入口
“鼹鼠”潜地车,恰似一条伤痕累累的钢铁巨蟒,把巨大的钻头死死顶在那片标有褪色绿十字的厚重混凝土墙上。钻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啸叫,火花与碎石四下飞溅,最终在一声沉闷的爆裂声中,墙体被生生撕开一个仅容车身勉强通过、犬牙交错的破口。一股远比隧道中更为浓烈,混杂着消毒水残留的刺鼻霉味、腐败有机物的恶臭,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腥气息,犹如积郁了数十年的毒气,猛地从破口喷涌而出,刹那间就灌满了“鼹鼠”狭窄的车厢。
“咳咳咳!” “呕…” 众人毫无防备,被这股恶臭熏得头晕目眩,纷纷剧烈咳嗽、干呕起来。允心的净化光晕本能地扩张到最大,翠绿色的光芒剧烈波动,艰难地过滤着这致命的污浊空气。
“空气…剧毒…强效麻醉剂残留…还有…病毒…很多种…活性很低…但…” 允禾脸色惨白如纸,她的菌丝网络如同遭受灼烧一般,迅速回缩,并向她传递出强烈的污染警告。她急忙从随身医疗包中翻找出几支简陋的过滤药剂(系统兑换的“基础空气净化剂”),分发给众人注射。药剂效果有限,只能勉强压制住那令人窒息的眩晕感。
“戴上这个!” 林小刀从座位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箱,里面是几套布满油污和裂痕的旧式防毒面具(同样是“鼹鼠”车上的遗留物),“凑合用!艾琳,探路!”
艾琳率先扣上防毒面具,仅露出的双眼中闪烁着猎食者般的凶光。她抄起一把从堡垒带出的、枪管略微弯曲但整体还算完整的霰弹枪(“雷鸣”),检查弹药后,咔哒一声上膛。腰间的疼痛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被暂时抛诸脑后。她深吸一口面具内带着橡胶和过滤剂怪味的空气,猫着腰,第一个钻进了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破口。
死寂的厅堂与无声的猎手
破口之后,并非众人想象中堆满救命物资的避难所仓库,而是一条倾斜向下、通往黑暗深处的混凝土维修通道。应急灯早已失效多年,唯有艾琳头盔上的战术射灯(电力不足,光线昏暗)勉强照亮前方。通道内布满厚厚的灰尘与蛛网,两侧墙壁上凝固着大片黑褐色的、早已干涸的喷射状污渍,那是鲜血浸透混凝土后留下的绝望印记。几具身着破烂防护服的骸骨歪倒在角落,姿势扭曲,显然生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只有众人踩碎瓦砾和灰尘的细微声响,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太安静了…” 阿亮压低声音,噬渊之触如同活物一般,在他双臂皮肤下游走,感知着周围的阴影,“不对劲。” 深渊烙印带来的灼痛,让他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小心脚下!有粘液!” 允禾的声音通过菌丝网络,直接在众人意识中响起。她的菌丝如同最敏感的探测器,贴着地面蔓延出去,反馈回冰冷、湿滑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