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但是你当时被打的半死不活,没付我卢恩,还顺走了我半块干粮。老交情归老交情,生意归生意。我这虾,可是从湖里新鲜捞的,香料是跑断腿从商人那儿换的,柴火是跟风暴鹰搏斗抢来的枯枝。1000卢恩,童叟无欺,谢绝讲价。”
他甚至还用勺子敲了敲锅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在强调价格牌的存在感。
“你……”
阿金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别说1000卢恩,他现在连10个卢恩都凑不出来。刚才跑路仅存的那点家当都不知道掉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D!你说句话啊!”
阿金把希望投向旁边沉默的D,
“我们好歹也一起在卡利亚骗过卢恩!你评评理!这像话吗?”
一直安静擦拭着某个金属小盒子的D终于抬起头。他金色的头盔在篝火映照下闪着微光,两个不同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
“规矩就是规矩。童叟无欺,卢恩支付,牌子写得很清楚。流氓的虾摊,现在是我们共同的产业。”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而且……书上说,任何资源与服务,都应有其合理的价值体现。这1000卢恩,是经过我们成本核算和市场调研后得出的公允价格。”
“市场调研?”
阿金跳起来,
“这破湖刚打了一仗,边上除了虾子就是螃蟹,还有几个像样的活人?你调研谁去?调研那些会长了蛆的虾薪王吗?!你调研个屁!”
“潜在客户分析也是必要的。”
D一本正经地补充道,甚至从斗篷下摸出一个小本本,作势要翻开,
“比如你,白金之子,智力低下,愚蠢,流动性强,遭遇战斗损耗概率高,对即时恢复类食物没有稳定需求,理论上不具备支付能力……”
“停停停!”
阿金痛苦地捂住耳朵,那锅虾散发出的、混合着湖鲜与香料的致命诱惑,和他口袋里冰冷的现实,形成巨大的折磨。
流氓终于停下了搅动的勺子。
“交界地这鬼地方,今天活蹦乱跳,明天可能就躺在哪个褪色者脚边当卢恩了。赊账?风险太高。至于情报……”
他嗤笑一声,
“我这破棚子只收硬通货,卢恩。情报那玩意儿,太虚,填不饱肚子,也修不好我这漏风的屋顶。”
阿金彻底蔫了,像被戳破的气球。他蹲在篝火旁,眼巴巴地看着那锅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煮虾子,浓郁的蒸汽熏得他眼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