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了有本事就别回来!”“呸,”阿斗朝浑身上下粘满汤水的七七的背影啐道。
“刚结婚,有啥不能商量的,打得眼都合缝了”。
“欺负人家新娘子娘家远,没人撑腰,”
…“眼都合缝了”…
“呜呜…”直到身后没了窃窃私语声,七七来到无人的火车道旁,才敢哭。七七双肩剧烈地抖动着,哽咽着,任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她浑身是伤,心如沉水对这个家充满绝望。
“七妹,咱一家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四姐的话回响在七七耳边。
“你命好,七妹,从小上学,上到大,在家没干过活,没做过饭,没经过事,单纯,嫁到城里要勤快,别懒。”
“刚毕业,咱爹就托人给你找个城里的对象,明鼻子大眼,是个小白脸,
户口还是满天飞的,你要争气,不要让人家看不起咱家,咱人穷志不能短。
到城里好歹不用干重活了,享福去吧!”
四姐还说,“对了,七妹,千万不要吵架,能忍则忍,吵架了也别回家 ,
咱娘嫌闹心,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吵完架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下,就没事了。
或是来我家,别让娘知道,拉扯咱们八个不容易,别气着她了。”
七七的八个姐妹都孝敬父母。
四姐的话如烙印般印在七七心中身为六个姐姐一个弟弟的七七有家不能回,
不知道何去何从,她无力地躺在铁轨上,心中满是迷茫与绝望。
铁轨和杨树蜿蜒着,绕村而建的火车道阴森静谧,高大挺拔的杨树沙沙地响。
七七任由斑驳的月亮洒在满是血渍的、清秀的脸上。晚风吹的头发粘在左脸颊上,有种难以言传的骨感美。
大姐聪明漂亮,结婚之后,她丈夫经常打她。
以致大姐变得心智不清,流浪街头,被人唾弃,她丈夫在外又有新欢。
七七心痛了一下,浑身打起颤来。自己和大姐的命运多么地像,不能像大姐一样软弱,任人欺负。
家中姊妹众多,经济条件拮据,父母选择让她上到高中,就是希望她能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