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伴随着一声夸张的惊呼,老夫人“手一滑”,那盅滚烫油腻的鸡汤,不偏不倚,正好泼洒在她自己保养得宜的手背上!
“哎哟!烫死我了!”老夫人立刻叫嚷起来,甩着手,场面一阵小小的慌乱。佣人慌忙递上湿巾。她的目光却穿过混乱,阴冷地投向兰乔曦,仿佛在说:看,连阿猫阿狗都帮我,我是这世界的中心,你又能如何?
兰乔曦看着这拙劣的表演,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她没有去看老夫人烫红的手,也没有理会那小小的骚动。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全场:
扫过主位上抱着“金孙”、笑容已然有些僵硬的皇甫荣耀——这个将毕生心血拱手送给私生孙子的糊涂虫;
扫过一脸刻薄、正忙着“处理”烫伤实则眼神怨毒的老夫人——这个佛口蛇心的老毒妇;
扫过抱着孩子、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复杂变幻的皇甫诚——这个愚蠢又懦弱的“父亲”;
扫过依偎在皇甫诚身边、眼中快意被一丝不安取代的苏婉晴——这个自以为一步登天的“功臣”;
扫过脸色惨白、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刘思蕊——这个自身难保的棋子;
扫过角落里神情复杂、带着愧疚的皇甫诗;
最后,她的视线在皇甫谦那张因极致愤怒而阴沉得几乎滴水的脸上停顿了一瞬,看到了那压抑的火山和刻骨的背叛感。
然后,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还在“哎呀”叫唤的老夫人身上。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预感到了风暴的来临。
兰乔曦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珠滚落玉盘,清晰地、一字一句地穿透了这片死寂,带着一种令人骨髓生寒的平静:
“老夫人说得对。下不了蛋的母鸡,确实不该占着地方。” 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皇甫荣耀怀里的襁褓,嘴角的冷笑如同锋利的冰刃,一字一句,清晰地切割着皇甫家最后的遮羞布,“只是,老夫人,您这么急着给皇甫家‘开枝散叶’、‘奠定根基’……您确定,您怀里抱着的这颗‘金蛋’,还有您那位好儿媳肚子里揣着的那个……”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刘思蕊,“……真的是皇甫家正儿八经的‘种’吗?别忙活了半天,都是在替别人养孩子,那才真是……祖宗脸上无光,家门大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