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兰乔曦忽然冷笑,从包里抽出份文件甩在桌上,“这是兰天集团近三年的资金流向表,您看这几笔‘设备采购款’——”她用红笔圈出三千万转账记录,“供应商根本就是空壳公司,账户最终受益人写的可是‘皇甫诗’!”
皇甫荣耀瞳孔骤缩,看着她指尖划过自己小女儿的名字,后槽牙咬得发疼。什么时候皇甫诗也来掺和兰天集团的事情了,还做的这么赤裸裸的不干净。
能让他诧异的是,这个向来唯唯诺诺的二儿媳,什么时候把刀磨得这么锋利了?
“乔曦,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兰乔曦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是解释您如何用我的股权做担保,从银行贷出五千万给皇甫谦还债?还是解释您把兰氏的专利低价卖给皇甫家关联公司?”
录音笔里突然传出熟悉的争吵声,是上周日家庭宴上,皇甫荣耀与财务总监的对话:“兰乔曦那个蠢女人懂什么?把她那份分红做成借款,等她闹起来就说资金周转……”
皇甫荣耀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右手握拳砸在桌面上,却在看到兰乔曦后退半步时,猛地收力。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兰乔曦父亲临终前将女儿托付给他的场景,那时的小女孩躲在灵堂柱子后,眼里满是惶惑。
“你想怎么样?”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碎玻璃。
兰乔曦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荒谬至极。这个曾被她称作“爸爸”的男人,此刻像只困兽般死死盯着她,而她手中握着的,是足以让整个皇甫家震动的底牌。
“很简单。”她从包里取出一份赠予协议,“您代持的30%兰氏股份的分红,今天就过户到我名下。还有——”她翻开第二页,“皇甫家这些年从我这里拿走的钱,包括皇甫诚给沈婉晴买的房子车子,都要折算成现金,三天内打到我的账户。”
“你这是敲诈!”皇甫荣耀怒吼,却在看到她点开手机相册时骤然噤声。屏幕上是皇甫诗穿着露背装出入会所的照片,背景里的水晶吊灯正是本市最贵的私人俱乐部。
“是敲诈还是证据,全看您怎么选。”兰乔曦将协议推到他面前,笔尖停在签字栏,“对了,我已经让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等钱到账完成,我会和皇甫诚解除婚姻关系,他必须净身出户!”
窗外忽然滚过一声闷雷,皇甫荣耀看着她被闪电照亮的侧脸,忽然想起兰乔曦母亲葬礼那天,她也是这样站在灵堂里,满眼的惶恐和哀伤,但脊背挺得笔直,像株被暴雨打不弯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