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祖母面前,她可以变得如上辈子一般娇憨单纯。即使知道了杜柳清的佛口蛇心,她为了自保复仇而不择手段的陷害,却也不愿在祖母面前暴露半分,生怕祖母对如今心狠手辣的自己心生芥蒂。
她这辈子,尽心尽力想要去维护这份真心,想要好好的孝顺祖母,她不敢想象,如果祖母不再给她机会去弥补,她该怎么办?
早知道祖母会被气得晕厥,她就是再被陷害一千次一万次,也绝对绝对不会设计这一局。
仇,什么时候都可以报,但是她的祖母,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她不要,不要……
紧紧握住孟氏的手,不住的磨砂着,似乎这样,便能够减轻心上的恐惧。
林傲梅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平时的冷静,机敏,临危不乱,此时已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担忧慌乱,看得林箭澜心中疼惜,一个劲的柔声劝慰。
孟氏年迈,近年来又时常头疼,所以一直有府医无时不刻的在右相府中,以备晚上或者太医院休沐之日的不时之需。
而林傲梅回府后,一直暗中在帮孟氏调养,加之现在又非深秋严冬两季,孟氏的头疼毛病不会时常发作,所以,已经极少唤府医前来了。
即便如此,但半刻钟都不到,府医背着药箱,风尘仆仆的身影依旧赶到了常青院。识趣的忽略掉正屋还在跪着的几人,径直进了里间替孟氏看诊。
“陈大夫,我祖母她怎么样了?”刚把完脉,林傲梅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二小姐不必担忧,老夫人会没事的。”陈大夫恭敬的说着,继而伸手按压孟氏的人中,拿出针灸刺了她额间的几处穴位,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子,交代一旁的丫鬟去抓药,待会给孟氏煎服,这才朝林箭澜禀道:“相爷,老夫人这是怒火攻心,才会一时气血不畅,导致晕厥的。在下已经替老夫人施了针,快则三四个时辰,慢则六七个时辰,定会醒来。只是,老夫人已经年迈,实不宜再让她动这么大的怒火了,否则次数一多,怕是气血两亏,恐有性命之忧。”
林箭澜会意的点点头,深知孟氏是因为方才气极了才会晕厥过去,所以林箭澜在担心之余也较为冷静。此时亲耳听到府医说孟氏没事,还是不免更放心了些:“有劳陈大夫了,老夫人的身子近几年来是越发大不如前了,还要烦劳你多加照料才是。”
“相爷放心,在下定会竭尽所能!依据老夫人的病情状况,在下已经查阅了许多古医书,前些日子刚研制出一剂药方,可以缓解老夫人的头疼毛病。待在下再谨慎调改一番,便能够让老夫人服用了。”陈大夫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