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到林夏断臂伤口处覆盖的冰霜,那股寒意瞬间刺透皮肉,直抵骨髓,灵魂都仿佛被冻得凝滞。
那不是单纯的冷,是亿万怨灵凝结的绝望,是时间尽头永恒的虚无。
剧痛沿着手臂神经窜向大脑,几乎让我瞬间昏厥。
但我死命咬住早已血肉模糊的下唇,铁锈般的腥味在口中炸开,一股狠劲顶住了那灭顶的冰寒。
“抓住我!!!”
我的意念不再是无声的呼唤,而是燃烧生命、撕裂灵魂的咆哮。
沿着那条贯穿生死的暗金链接,如同开天辟地的惊雷,狠狠劈进林夏意识最深处的混沌深渊!
时间,在这一刻被碾碎又重组。
嗡——!!!
剧烈的共鸣震得我眼前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高频颤抖、崩解。
冰冷的寒气、古怨旋涡中溢出的腥臭、尸潮的嘶吼、骨骼碎裂的脆响…所有声音和感觉都潮水般褪去。
眼前不再是安全区炼狱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寂静、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
紧接着,一点微弱的光在绝对的“无”中亮起,迅速晕开、勾勒。
一间教室的轮廓在黑暗中浮现,清晰得令人心悸。
高三(7)班。
我认得那扇门,那扇被岁月侵蚀、油漆斑驳的旧木门。
门楣上方,挂着的“优秀班级”流动红旗,此刻却褪尽了鲜红,只剩下死气沉沉的灰白,像一块裹尸布悬在那里。
门牌下方,值日表上“林夏”和“宋惊蛰”两个名字并排着,字迹熟悉又遥远。
是我的教室。
是林夏意识深处,仅存的、尚未被熵和古怨彻底污染的锚点!
门虚掩着,一丝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如同垂死者的呼吸。
“学姐…”一个细弱蚊蚋、带着撕裂般哭腔的声音,穿透门板,微弱地飘进我的意识。
是林夏!
是她本体的声音!
不是熵的粘腻恶毒!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被滚烫的烙铁烫穿。
我猛地撞向那扇虚掩的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尖锐。门开了。
教室里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林夏背对着我,跪坐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她穿着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原本干净整洁的布料此刻沾满了污迹,像被随意丢弃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