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在他掌心展开成盾牌,机械蜘蛛扑上来的瞬间,我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顾清明的肩膀被撕开道大口子,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泛着冷光的金属骨架。“快走!”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瞳孔里再次涌出数据流,“去顶楼天文台!”
我转身狂奔,楼梯间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瓷砖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眼睛。每双眼睛都在流泪,泪水汇成溪流,在台阶上凝结成紫色晶体。身后传来顾清明与机械蜘蛛搏斗的声响,夹杂着齿轮咬合的刺耳轰鸣。当我终于推开天文台的铁门,迎面撞上的却是本该死去的阿依。
她穿着整洁的校服,黑笛别在腰间,仿佛我们还停留在镜湖中学的音乐课上。“你终于来了。”她微笑着伸出手,腕间却没有那些注射留下的针孔,“该做个了断了。”
我握紧竹笛,却发现笛身开始吸收我掌心的血。阿依身后的天文望远镜突然转动,镜筒里射出紫色激光,将她的身影切成两半。更可怕的是,两半身体没有流血,而是化作数据流消散在空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阿依,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
“你看到的,不过是想让你看到的。”每个阿依都在说话,声音重叠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和声。我跌坐在地,后背撞上冰凉的金属支架。望远镜的镜片突然全部碎裂,千万片玻璃中倒映出不同的场景:实验室里父亲调试机器的背影、林老师在齿轮间诡笑的脸、还有无数个被锁链束缚的我。
最深处的碎片里,那个神秘人终于转过身。他穿着镜湖中学的校服,胸口别着与顾清明相同的徽章,可面容却与我有七分相似。当他举起手中的公式纸,整座天文台开始坍塌,无数齿轮从天花板坠落,将地面切割成巨大的棋盘。
“游戏重新开始。”神秘人的声音混在齿轮的嗡鸣里,我突然被一股力量拽进望远镜的镜筒。失重感席卷全身,紫色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再次落地时,我站在镜湖中学的校门口,电子屏显示的日期是三个月前——正是我在旧书市捡到那本日记的前一天。
顾清明倚在梧桐树下,手中转着银色徽章,看到我时露出熟悉的笑容:“要一起去探险吗?”他的声音和记忆中重合,可这次我注意到他脚下的影子,边缘泛着齿轮状的虚影。镜湖的水面突然沸腾,无数紫色晶体从湖心升起,拼凑出林老师巨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