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则忙于处理赵家倒台后留下的庞大产业和复杂的利益关系。他手段灵活,既要安抚地方,又要确保北凉的利益不受损失,忙得脚不沾地。
夜。
龙脊堡主将营房,如今已成了兄弟二人的临时居所。
徐龙象早已睡下,发出均匀的鼾声。
徐凤年看着窗外清冷的月色,手中端着一杯温酒,对坐在案前擦拭北凉刀的徐无道说道:“三弟,龙脊堡之事,你做得很好。快刀斩乱麻,震慑宵小,立竿见影。”
徐无道动作未停:“大哥的布局,才是根本。引蛇出洞,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你这几日整肃军纪,手段虽烈,但效果显着。”徐凤年抿了口酒,“只是,过刚易折。权力是柄双刃剑,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今日你用它斩除叛逆,他日若有偏差,伤人伤己。”
徐无道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大哥是觉得我太过嗜杀?”
“并非嗜杀。”徐凤年摇头,“而是担心你沉溺于这种以力破局的快意。雪中世界,人心复杂,远非一味强硬所能尽服。有时候,怀柔与权谋,比刀锋更有用。”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徐无道将刀归鞘,“对朋友,我可肝胆相照。对敌人,我必斩草除根。这世道,容不得丝毫手软。我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守护我在乎的人和物。”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比如北凉,比如……未来的家人。”
徐凤年看着他,从这个三弟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与自己截然不同,却同样坚定的意志。徐无道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一往无前。而自己,则更习惯于藏锋敛锷,谋定后动。
“我们兄弟联手,北凉的未来,会更稳固。”徐凤年举杯。
徐无道拿起桌上的茶杯,与他轻轻一碰。
“自然。”
月光下,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数日后,龙脊堡的军务已基本走上正轨。新提拔的将校各司其职,军心稳定,士气高昂。
徐凤年看着焕然一新的军堡,对徐无道说:“龙脊堡这边,暂且无虞。我们也该回北凉城,向父亲复命了。”
徐无道点头。
此次龙脊堡之行,不仅清除了内患,震慑了宵小,更重要的是,让他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力量的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而回到北凉城,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徐骁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失而复得”的三子?这次在龙脊堡的大动作,又会在北凉乃至离阳朝堂,掀起怎样的波澜?
徐无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冷冽。
风,要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