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狂风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脸上,失重感让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方,凹凸大赛主赛场那如同沸腾熔炉般的喧嚣——金属碰撞的铿锵、元力爆裂的轰鸣、参赛者狂野的嘶吼与痛呼——如同潮水般汹涌扑来,瞬间淹没了上方房间里的所有声音。
格瑞的手臂如同钢铁铸造的囚笼,死死箍着我的腰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勒断。我的脸颊被迫紧贴着他冰冷坚硬的胸甲,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那种独特的、仿佛来自极寒之地的清冽冰雪气息,霸道地侵占了我的呼吸。耳边是他胸腔内那颗心脏狂野而紊乱的搏动,如同战鼓擂响在冰原之上,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放开我!格瑞!放开!” 极致的恐惧和混乱的记忆碎片让我在他怀中剧烈挣扎,指甲在他冰冷的臂甲上徒劳地刮擦出刺耳的声音,泪水在狂风中瞬间冰冷。“你想做什么?!再杀我一次吗?!放开——!”
我的嘶喊在呼啸的风声和下方的战场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格瑞对我的挣扎恍若未闻,他甚至没有低头看我一眼。那双紫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死死锁定下方混乱战场的某个方向,里面翻涌的冰风暴没有丝毫减弱,只有更加决绝的、近乎燃烧生命的专注。
他猛地调整身形,烈斩刀锋向下,冰蓝色的元力再次喷薄而出!但这一次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推进器般狠狠斩向虚空!
“轰!”
巨大的反冲力让下坠的势头骤然改变!我们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块,斜斜地向着战场边缘、一片相对僻静但地形更加崎岖破碎的金属废墟地带冲去!
“砰——哗啦啦!”
格瑞用后背硬生生撞碎了数根断裂的巨大金属管道,碎石和尘土飞溅!他闷哼一声,抱着我在地上翻滚卸力,动作粗暴却始终将我护在怀中,用他的身体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翻滚停止,他几乎是立刻弹身而起,烈斩横于身前,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周围弥漫的烟尘和扭曲的金属残骸。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楚,刚才强行破窗、硬抗攻击、高速坠落再强行变向,对他造成的负担显然极大。一道刺目的血痕从他紧抿的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我被他松开,踉跄着跌坐在地,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胸口的伤疤在剧烈的颠簸和恐惧下灼痛得几乎麻木。我惊恐地看着他染血的嘴角和那双依旧燃烧着疯狂执念的紫色眼睛,巨大的绝望感攫住了我。逃?能逃到哪里?在这个混乱的杀戮赛场,在这个亲手“杀”过我、此刻又如同索命修罗般将我掳走的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