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眉头微蹙,挡在门前,好在让他糊弄过去了。
白穆站在门外,看似平静,实则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隐约传来刘伯脚步声和低低说话声。
不多时,付生也到了二楼。
他穿着睡袍,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阴郁,许是匆忙,他没戴眼镜,一双眼直直地盯着白穆:“说吧,什么情况?”
白穆来的路上,早就打好了腹稿,立刻将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说了,半真半假的,细节丰富,力求真实感。
付生静静地听着,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林涧……不足为虑。”
随即话锋一转:“你母亲和妹妹,还在地牢里关着吧?你就没想过……去看看她们?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
白穆面无表情,声音平板无波:“我母亲早死了,我也没有姐姐。”
白穆这话说得极其冷酷。
付生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还真是无情啊。不过……我就欣赏你这一点,不被感情所累。”
付生说完站起身,走去窗边,背对着白穆,望着窗外的夜色。
过了好一会,付生忽然转过身:“正好,我也有点事要下去一趟。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白穆心中猛地一沉。
下去?
去地牢?!
电光火石间,他念头急转:下去也好,万一阿瑶真的在里面,他或许还能随机应变打个掩护。
“是。”白穆垂下眼帘,掩去所有情绪,恭敬应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付生走在前面,白穆落后一步。
楼梯的吱呀声在空旷的一楼回响。走到楼梯中段,白穆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下方——就在这一瞥,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就在楼梯拐角下方,石阶的阴影里,一只纤细的手,正死死地扒着石阶边缘,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沾了些灰尘。
在昏暗的光线下并不显眼,白穆知道,肯定是阿瑶的。
她显然刚刚潜进不久,被他们的脚步声逼得仓促躲避,情急之下只能倒挂在那里。
付生只要再往下走两步,视线一扫,必然发现那只手。
千钧一发之际。
白穆几乎是本能的,猛地向前一个大跨步,装作脚下没踩稳,整个人身体失去平衡,朝着阿瑶这边倒了过来。
这一撞看似慌乱,实则角度极其刁钻,白穆不偏不倚地正好挡在了视线。
付生眉头瞬间拧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白穆的手臂,稳住了他的身形。
白穆顺势稳住身体,脸上浮现出尴尬:“我……一时脚滑,惊扰家主了。”
付生不再理白穆,转身继续向下走,每一步都踩在阿瑶紧绷的神经上。
这时,阴影初,阿瑶和白穆的目光短暂地对视了下。
没有言语,眼神传递。
白穆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阿瑶清晰地“读”懂了他的口型:“藏好,今晚不要乱动,明天我想办法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