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栈道的传送阵将两人抛向人界时,正值暴雨倾盆。沈青鸾踉跄着扶住青丘狐冢的断碑,指尖触到碑面新渗出的纹路——那是第三世鲛绡护心甲的鳞纹,与她腰间残片形成微妙共振。陆子渊单膝跪地,后颈的火焰胎记正沿着脊椎向心口蔓延,在锁骨处与她半透明的狐耳印记遥相呼应,宛如一幅正在绘制的混沌阴阳图。
“看这雨……”陆子渊抬手接住一滴混着黑雾的雨水,水珠在他掌心化作极小的归墟之眼虚影,“归墟的异动正在影响现世法则。”沈青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狐冢方向腾起淡淡微光,那些曾面朝他们的白骨此刻竟齐齐转向北方——那是昆仑墟的方位。她突然想起第190章合葬棺新增的第十道裂痕,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传来火种特有的灼热感,比在归墟之眼时更清晰。
深夜的狐冢地宫,合葬棺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沈青鸾将三枚信物——尾骨、金鳞、鲛绡——按三角方位摆放在棺盖上,刹那间,棺内爆发出柔和的光晕,映照出密密麻麻的细小铭文。“这是……前十世的轮回轨迹?”陆子渊指着那些如星轨般交织的纹路,其中九道呈环形闭合,唯有第十道裂痕般的纹路直指昆仑。沈青鸾的指尖抚过第二世瑶池桃林的图案,忽然发现金鳞甲胄的纹路里藏着细小的“烬”字,与第165章古籍中“昆仑烬”的记载暗合。
更惊人的是,当三枚信物的光影重叠时,棺盖中央浮现出一幅三界地图。青丘、瑶池、往生的坐标连成等边三角形,而昆仑墟恰好位于三角形的中心——正如第120章器灵所说,这里才是混沌火种的真正封印地。“第四世记忆……”沈青鸾喃喃自语,她想起提灯老者在往生栈道的最后提示,“昆仑墟的火焰既是业火也是真火,或许火种需要用我们的魂魄才能唤醒。”陆子渊突然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触的瞬间,腕间同时浮现出十世镜的残片纹路,那是在归墟之眼吸收的天道法则碎片。
暴雨在子夜时分骤然转急,狐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青鸾屏息吹灭烛火,却见陆子渊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起金红色微光——那是第二世金鳞甲胄的夜视能力。“是斩妖司余党。”他低语,指尖凝聚的狐火却带着第三世鲛绡的柔和光晕,“他们身上有瑶池法则的气息,看来天界已经察觉我们的动作。”话音未落,一道符咒破窗而入,在地面炸出刺目金光,符咒上“缉拿织霞逆徒”的字样赫然可见。
战斗在狭小的地宫展开。沈青鸾挥动鲛绡残片,银线所过之处,符咒化作齑粉;陆子渊则以混沌火灵凝聚成锁链,将三名修士捆缚在石柱上。当为首者露出颈间的斩妖司令牌时,沈青鸾心口剧痛——那令牌的纹路竟与第一世斩下她狐尾的剑鞘花纹一模一样。“你们以为解开轮回就能对抗天道?”修士咳出鲜血,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昆仑烬根本不是火种,而是……”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化作黑雾,雾气中飘出半枚刻着“谎”字的十世镜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