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东也算是出了名的纨绔。当年读书不成,被他爸一气之下送到国外,这些你应该都知道。这几年跟着你,估计是长进了不少,也学了些本事。
但是啊,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没那么容易消除的。在赵立春眼里,他这个儿子,怕是还没从当年的泥潭里爬出来呢。”
钟正国三言两语,点明了赵家父子关系的症结所在。
林远这才恍然,原来赵瑞龙和赵立春之间的矛盾,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难怪赵瑞龙平日里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偶尔提及家人,眼神中总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知道了,爸。”林远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样,我先去找瑞龙了解一下情况。至于赵立春书记那边,您还是先别说破。专案组估计也快到了,不差这几天。等时机成熟了,我会亲自向赵书记解释清楚。”
他倒不是怕赵立春,只是觉得这种家庭内部的矛盾,最好还是由当事人自己去解开。
而且,让赵立春多误会几天,也未必是坏事。
至少,能让那位高高在上的赵书记,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关心则乱”。
“好,你看着办吧。”钟正国对林远的处理方式不置可否,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挂断电话,林远立刻起身,抓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既然赵立春在到处找赵瑞龙,那说明赵瑞龙肯定不在赵家大院。
这小子,八成在林远那栋别墅里,借酒消愁去了。
推开别墅沉重的实木大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食物腐败的酸馊气味扑面而来,熏得林远直皱眉。
客厅里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酒瓶,散落一地的零食包装袋,还有几件皱巴巴的衣服,活脱脱一个大型垃圾场。
林远轻车熟路地绕过障碍物,直接上了二楼卧室。
果然,赵瑞龙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床头柜上,一个空了的洋酒瓶孤零零地立着,旁边还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
“这家伙,是把酒当水喝了吗?”林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先是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让午后刺眼的阳光照进来。
然后,又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通风。
做完这一切,林远才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拍了拍赵瑞龙的脸。
“喂,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
赵瑞龙“嗯啊”了几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翻了个身,继续睡。